說著就讓人上了茶,然後讓服侍的都退下去,這才語帶焦急的把自己猜疑說了一遍。
楊少夫人生的端莊大氣,容貌雖算不得出眾,卻頗有幾分書香氣韻,輕輕抿了口茶,看著小姑子道:“且先不說太素宮起火的事情,你剛回城,有件事情還不知道,靖國公與黃司業握手言和了。”
“什麼?之前黃司業不是死咬著靖國公府不鬆口嗎?怎麼忽然就肯退一步了?”信王妃驚呆了。
楊氏放下茶盞,“你說呢?你再想想太素宮起火的事情。”
“這兩件事情有乾係?”信王妃更不懂了。
“自然有。”楊氏輕輕點撥小姑子,“黃司業將身家性命全都豁出去了,就非要討個公道,怎麼忽然就鬆了口?太子妃嫁給太子多年,一向將東宮治理的井井有條,怎麼到了太素宮她住的宮殿反倒是起了火?無非不過是自救罷了。”
自救……
嫂子跟二嫂的話竟如出一轍。
“到了要緊關頭才知是人是鬼,人人都說皇後娘娘母儀天下寬厚仁善,可到了太子的緊要關頭,太子妃也不過是太子腳下一塊踏腳石罷了。”
“嫂子,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信王妃自從進了太素宮,往來書信不便,京城諸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自然是靖國公府那位病死的兒媳婦的死因終於明了,著實是被逼死的,隻是逼死她的卻不是靖國公府,黃氏死的那日曾見過東宮來的管事嬤嬤,那位管事嬤嬤卻不是太子妃身邊的人。”
信王妃:……
信息量有點大,容她緩一緩。
“逼死黃氏的是皇後?”
“那就要看黃司業怎麼想了。”
隻要不是太子妃身邊的人,可以是太子的人,也可以是皇後的人,總歸與太子妃無關。
之前靖國公咬死沒說出此事,怎麼忽然就改了嘴?
自然是知道了太子妃在太素宮的處境,靖國公府生氣了。
卸磨殺驢,也不見這麼快的,好歹你先把驢從磨上替換下來,人還在磨上為你出力,你就舉起了刀,換誰誰能咽下這口氣?
“靖國公府這是跟東宮徹底翻臉了?”
“倒也未必,隻看太子妃吧。”
信王妃聽懂了,靖國公府要保太子妃的尊榮跟性命,皇後與太子若不退步,兩下裡肯定撕破臉。
可皇後跟太子若不能一下子將靖國公府打死,就不敢冒拆夥的風險。
“這可真是想不到。”信王妃低聲道,“可靖國公府如何知道太子妃在太素宮的處境?若是太子妃能送出信來,也就不會放火了。”
楊氏道:“黃司業背後支持他的是林大人,林大人素來與誰交好?”
寧王!
信王妃想到這裡,忽然想起二嫂那話,當時二嫂的態度也不是很肯定,想來也不知二哥背後給了太子一刀,不然她就會肯定這事與太子妃有關了。
信王妃眉心緊蹙,看著楊氏,“嫂子,你說我接下來該怎麼辦?宮裡一旦不安生,我就怕鬨出事兒來。”
“依我看你不如避出去,去找信王吧,他在外養傷,你掛心丈夫前去探望也是說得過去的。”
“那我名氣就進宮請宸妃示下。”信王妃立刻道。
小姑子這麼聽勸楊氏微微鬆口氣,這次橫水關的事情,寧王跟信王一起去的,結果信王重傷不能回京,寧王雖受了輕傷卻安然回京,大半功勞都落在了寧王身上。
隻此一事就能看出,不管是做事的果斷與謀略信王都遠不如寧王,與其信王跟寧王兄弟失和,倒不如握手言和呢。
隻是她一個後宅女子,這樣的話可不敢出口,隻能勸著小姑子行事不要太鋒銳,能避就避吧。
京城眼瞅著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