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是熟悉的揮鞭聲。
聞聲看去,一條黑皮鞭橫掃過來,瞬間集中了大家都眼光,一下子把之前的思緒都掃清了。
元瀧和花大娘一個側身躲過,也隻能踉踉蹌蹌的站穩。元瀧已然明了,這是一個實力不錯的修者。
而嶽婉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綁著的繩子好不容易鬆動了,還沒來得及解開,便被一股勁道之力撲麵而來,身不由己的往後飛了出去。
嶽婉飛出去的同時撞向身後的茶攤子,滾燙的茶水濺的滿地都是。
“噗”的一聲,嶽婉噴出一口血,受了不小的內傷。暗道一聲:真倒黴!
此時一個少年迎風而立,身後一陣騷動。
一個擺手,少年的身後緩緩走出幾個壯漢。壯漢們抬著一個擔架,擔架上蓋了白布。
壯漢走到陸府門前便把擔架小心放下,白布掀開,躺著一個滿身血痕的華服少年,可此時早已沒了呼吸。
眾人都湊上前去瞧,有人喊出了聲:“這是曹家的少爺,曹陽。”
“死了?誰乾的,好大的膽子啊!”
“這曹家乃世族之一,恐怕此事沒法善了。”
眾人議論紛紛。陸沅冷笑一聲,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倒看看你曹家想怎麼著。
那個皮鞭少年穿著一身黑袍,衣身袖袍處繡著金絲線與紅絲線交叉而成的火鞭圖案,就連頭簪都都這個圖案,臉有些黝黑,倒也乾淨。
也許是因為有些黑的緣故,他的臉色此刻看不出來好壞。
他大步走近嶽婉的身旁,向他問道:“陸沅呢?讓他出來!我有事問他。”
“怎麼個個都找他!我,我是真的不知道他在哪!他從昨晚開始就一直沒出現過……”
嶽婉才把繩子解了,就又受了內傷,心裡自然很不是滋味,而這個傷了她的人還跑過來質問她,絲毫都不顧及一下這是一個女孩子,嶽婉委屈的情緒頓上心頭。
這會兒嶽婉強撐著站起來,抹了抹嘴邊的血漬,歎息道:“他又犯了什麼事?你該不會要說他殺人了吧?”
皮鞭少年輕哼一聲,覺得這個姑娘有些不識抬舉,畢竟還是個姑娘家,他也不好出手,大家都在看著,便想著給個下馬威。
隻見皮鞭少年抬起手揮了一下鞭子,地麵揚起了無數灰塵,被鞭子企及之處,眾人讓出一條道來。
皮鞭少年指著擔架上躺著的人,不緊不慢的說道:“他殺了曹陽。”
少年沒有看見嶽婉此刻臉上震驚的神色,曹陽,曹陽是誰啊,曹家的大公子,曹老爺的兒子,他陸沅竟能大膽到這個地步,她還真的是小瞧了他。
她愣了半天的神,遲遲說不出話來。
那個皮鞭少年臉上也沒有一絲怒氣,反而有些欣賞的神情。
見沒有人出聲,少年也不著急,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有些渴了便命下人去隔壁攤子買些茶水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大概嶽婉回了神,便急急忙忙的爬起來跑到元瀧的身後,驚道:“師傅,他說陸沅殺了人。”
元瀧鄭重的點了點頭,低聲道:“不急,先看看到底怎麼回事。”花大娘心想,這小子惹下的亂子真夠大的,曹家的人也敢動。
“他曹陽死不足惜。誰不知道他是奸淫擄掠,無惡不作的大魔頭,仗著自己家族有點本事,就膽大包天,他活該,他本來就該死!陸沅隻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這種人,曹家還要替他討回公道嗎?”
圍觀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哪來的勇氣,突然的就頂撞了這麼一句話。
“哦?”隨後皮鞭少年突然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極其響亮,眾人聽到皆是一頭霧水。
皮鞭少年不一會兒停止了大笑,帶著不容反駁的語氣說道:“好一個替天行道!但是!他是我曹家的人,輪不到你來評判,更輪不到一個小小的城將之子教訓。”
皮鞭少年的這段話極其響亮,象征著他曹家不容外人玷汙的決絕。他揚了揚自己的衣袍,眼神裡透露出霸氣。
這鄆城裡的人都知道曹陽不學無術囂張跋扈,也知曹老爺子最愛這個大兒子,不管他做了什麼錯事都擔著,卻沒人知道這曹二公子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曹家的大公子是曹陽,二公子就是曹宴,曹宴性情剛毅,但是為人正派,雖不得父親喜愛,但是長老們卻很看好他。與那曹陽根本就不是一類人。若不是因為兄弟之情,恐怕這曹宴也不會出這個頭,畢竟事關曹家榮譽。
“沒想到,曹家的人如此護短,就連這樣的人都要來討說法。”
“這哪是人的問題,這是麵子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