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遨趙婉兮!
等那太監走了,宮女木槿才一臉心有餘悸地盯著趙婉兮看。
另外一側的瓊兒則是止不住地掩嘴偷笑。
“娘娘,你這氣勢可是越來越足了。”
氣勢足?
那能有什麼用?
“你還是好好祈禱祈禱,你家娘娘這一去,能順順利利全頭全尾地回來才好。”
趙婉兮一句話,瓊兒剛剛才溢出來的笑臉,轉瞬之間就重新垮了下去。
其實說到氣勢足,那還得是長菁宮。
不過短短數日的光景而已,每一次趙婉兮過來這邊,都有不一樣的感受。不僅僅是來來往往伺候的人多了一倍不止,就連起奢華程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增長著。
不知道到底是什麼給了逐月一種新奇的錯覺,莫約讓他覺著,奉送越多的財寶,便越是能表明自己的看重,以至於讓他差不多將皇宮小金庫一小半的東西,全都搬到這裡來了。
什麼稀奇古怪貴重難尋的東西,都擺在了長菁宮的各個殿裡頭,殊不知這樣的布置,奢華倒是奢華了,暴發戶的氣質也一覽無遺。
金銀珍寶堆砌起來的黃金牢籠啊。
隻這牢籠,華麗倒是真的華麗,這麼一對比,趙婉兮的瓊華宮愣生生被襯托成了冷宮,反倒是長菁宮,有了這南麟皇宮中的中宮氣勢。
一路進去,就連所遇到的奴才們,也被生生助長起了三分氣焰,若不是心態極好的人,估計根本做不到坦然處之。
歐陽華菁的寢宮裡頭,靜悄悄的。裡頭的布置,跟趙婉兮上次來的時候已經是不可同日而語。
其他一應裝飾不用多說,就單看所有的燭光燈火全都換成了上好的南、海夜明珠這一點,逐月對歐陽華菁的看重,就可見一斑了。
而那個用心極深的男人,此時正端坐在紫檀雕花大床前,一手握著歐陽華菁的手,頭也不轉地跟趙婉兮說話。
“皇後總算是回宮了,既然得空,便再過來看看菁兒吧。”
連最起碼的掩飾都沒有了,在她麵前,就直呼歐陽華菁為菁兒,由此小細節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對於南麟局勢,至少是這皇宮的控製,已經到了很有信心的地步。
作為弱勢群體,趙婉兮隻能假裝自己什麼都沒察覺到,稍稍屈了下膝蓋。
“是,臣妾遵旨。”
近距離看,才發現逐月消瘦不少,原本跟他臉型縫絲嚴合的人皮麵具已經有了稍稍脫形的跡象,掛在他臉上,看著說不出來的彆扭。
而歐陽華菁也並非像鄭太醫說的那樣,已經解毒安然無恙,依舊雙目緊閉地在床上躺著,臉色跟之前一般無二。
湊上去之前,趙婉兮心中到底禁不住還是泛起了嘀咕,直到手指搭上歐陽華菁的手腕,才驀然一愣。
那個鄭太醫,竟騙了她!
歐陽華菁脈相時而凶猛時而緩沉,根本就不像沒事,已經解毒的樣子。不僅如此,從她的脈相來看,甚至還有一定的危險,倘若是再有延遲,怕是她肚子裡的孩子……就要保不住了。
要歐陽華菁有個好歹,逐月又豈會放過她?
到時候彆說是她瓊華宮上上下下,怕是冷昱麟彤兒還有小包子三個孩子,也得遭受到牽連!
也是怕什麼來什麼,就在她心有擔憂之際,指下的脈搏竟是極為反常地狠狠一跳。再看歐陽華菁的麵色,出現了顯眼的潮紅。
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蔓延遍了整張臉。
嘴角更是不住地開始抽搐著,分明是要出事的征兆。
不好!
眼角跟著一抽,趙婉兮心臟重重一沉。
危機關頭哪裡還能顧忌得了其他,抬手摸向腰間,就要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準備先封了歐陽華菁身上幾大要穴,省的她真的出了事兒。
也就在那千鈞一發之際,她手裡的銀針眼見著都要刺到對方肩頭了,趙婉兮眼角中餘光一閃,有清晰的銳利明光一閃而過。
變故來的實在是太過突然,完全令趙婉兮措手不及。
卻也正是因為這個變故,她手下的動作有了遲疑,頓住了。
警惕心起,暗中忍不住留了個心眼兒,才發現殿內的氣氛似乎異常的古怪。氣息略微渾濁,除了她跟眼前兩人之外,分明還有其他人在。
甚至還很有可能……不止是一個。
隻是對方數人氣息內斂,內力武功應該是都不錯,讓人極難察覺。
她沒能第一時間發現異常,沒道理影衛出身的逐月也會一無所知,4然與之相反的卻是,逐月坐在一側,完全是紋絲不動的態度。
彆說是什麼反應了,他甚至就連動都沒動,周身的氣勢更是沉的令人心裡頭忍不住的發慌。
極大的反差,讓趙婉兮不得不再度小心,也就是這點兒功夫,她眼尖地瞥見,適才歐陽華菁還十分嚇人的臉色,那層如血的潮紅,竟奇跡一般地快速退了下去。
很快就消失的一乾二淨,就跟完全沒有出現過一般。
趙婉兮“……”
目光稍稍呆滯了一瞬,她另外一隻手手指稍稍使力,果然就探到歐陽華菁脈相已經逐漸呈現沉穩之態,哪裡還有適才的半分凶險?
一切,恍然不過隻是假象罷了,要命的是,她卻偏偏當了真。
品出其中的味兒來,趙婉兮生生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再綜合所有暗自揣摩了一番,總算是明了了。
沒想到歐陽晟乾竟然給她設了一個圈套,也是她大意了,差點就一腳踩下去,也是適才反應的足夠及時警惕,不然就衝著她手指間的銀針,倘若是真的刺下去了……
不,或許她連刺下去的機會都沒有,就率先身首異處了。這一波死亡威脅來的實在是太過隱秘而凶猛,導致她順利度過了,卻依然還是忍不住的心有餘悸。
但是明麵上,卻連冷汗都不敢出。
能做的,也不過是緩慢而悠長地出了一口氣,默不作聲地將銀針重新收了回去,麵色如常地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