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君遨趙婉兮!
這會兒見著白憐神色正常了,宮女緊皺的眉頭也總算是舒張了。
聽從白憐的吩咐,脆生生地就應了聲“是,奴婢這就去。”
可就在轉身的時候,那宮女又忍不住多問了一句“話說娘娘,您怎麼突然就想起要穿那件宮裝了?可是要出門?”
“當然了,如今趙婉兮失勢被囚禁,誰還能耐我何?不趁機好好出去走走,難道還要繼續窩在這個鬼地方發黴不成?
走,去長菁宮,給皇貴妃娘娘去請安!”
順便,也該探一探緊要的虛實。
需要抱緊大腿的時刻,來臨了。
事實證明,白憐的這個決定,還真是沒錯。
歐陽華菁對她的態度,依舊還是高高在上不冷不熱的,但是一番奉承上去,她也到底沒讓白憐失望,下令封妃。
以皇貴妃的身份,提拔白婕妤為白妃,縱觀整個後宮前朝,竟也沒人有半點異議。
當然,有異議的人,也不大能說得出話來。
地牢陰森,環境還是一日既往地讓人不敢恭維。
即便是小橙子暗中已經安排打點人照應過了,但是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來,趙婉兮也之能暫時忍耐著,不敢做的太過分。
唯獨好的一點是,或許也是私心使然,那日歐陽晟乾走的時候,到底還是吩咐人為她供應飯菜。
不必繼續餓肚子,除了日子熬的無聊一些,其他還好。
這日趙婉兮用過飯食,暗中用藥膏敷過了臉,閒來無事,隻能看動物打架。
正望著兩隻老鼠因為爭搶食物而撕咬的不可開交時,忽聞外麵鐵鏈響動,最外麵的牢門被打開了。
沒等她仔細去琢磨,這種時候,又是哪個那麼有閒心逸致前來看望她時,一道似乎許久不曾聽到的久違嗓音遠遠傳了過來。
“趙婉兮,你可還記得本宮?”
最近這段時間的事情,當真是多。
憑心而論,乍然之下,趙婉兮猛地間還真就沒意識到這突然出現的嗓音是誰的。
直到下意識地一眼掃過去,還沒看清楚人臉,首先瞥見一抹熟悉的白色錦緞暗紋宮裝時,腦海中的那根弦,才總算是被觸及到了。
“白憐?”
隻是……
眉梢忍不住稍稍揚了揚,再度稍稍回憶了一下對方適才那聲打招呼的話語內容,趙婉兮神色微沉。
本宮?
不過隻是數日沒見,這白憐就已經張狂到如此地步了?
揚眉繼而眯眼間,白憐已經走近。
也不打開牢門,就那麼隔著木頭神色不明地打量著她,上上下下地端詳了片刻,方才啟齒,音色莫名。
“真沒想到,堂堂婉兮皇後,竟然也能有今天這一日?”
果然是來看笑話的麼?
微沉的神色沒動,不過嘴角稍稍翹了翹,趙婉兮溢出點兒鄙夷來,漠然冷嗤。
“這有什麼想不到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誰又能預測自己的未來一定會如何?
便是連你,
在被人逼迫走投無路的那個時候,莫約也不曾想到過,自己時來運轉,竟然還能遇到冷君遨出手相助吧?”
一開口便是嘲諷,著實不在預料之外。
能在地牢這種地方見到對方,趙婉兮不用想也知道,對方肯定不是特意來心疼她的。
畢竟落井下石這種事情,有的是人喜歡乾。
隻是,倘若是論起這嘴皮子功夫來,她未必就能吃得了虧。
先是毫不客氣地直接朝著白憐的軟肋上戳,提醒她當日的窘境,不過也就是一介小小民女出身之外,還不忘故作歎息地搖頭。
“可惜啊,俗話說得好,這好心未必能有好報,我想,要是遨一早知道自己出手救下的,居然是這麼個蛇蠍美人,怕是……”
絕對會後悔。
眼下是個什麼形式,歐陽華菁同逐月掌權了後宮,在這樣的情況下,白憐還能安然無恙,明顯就知道是什麼貓膩了。
趙婉兮話不僅說的犀利,心裡頭也是忍不住地開始後悔,這麼個禍害,當初就該早收拾了!
誰知道白憐背著她跟冷君遨,又幫著旁人乾出過什麼壞事?
而她話裡行間,以及尚未直接說出口的那聲後悔,儼然一把利刃,隻朝著白憐心窩子戳。
來之前沒多久時,她還追憶往昔來著,這會兒被趙婉兮當麵這麼一揭,饒是白憐極力維持著淡定自然,麵色也依舊還是禁不住稍稍白了白。
更為奇怪的,卻還是她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