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胤辰拖著一群累贅,你們竟然都找不到他,我還能指望你什麼?”神秘人的話中滿是不屑。
從沒被人如此打過臉,就算眼前之人有些本事,公孫曄也忍不住惱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難道閣下深夜到訪,不是為了告訴我下一步的計劃嗎?”
“哼,你怎知我不是來除掉你這個沒用的東西?”神秘人的聲音冷冽得讓屋內的溫度驟降。
這個聖瀾國的國師,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般精明能乾,真是白白浪費了他辛苦積攢起來的彈藥原料!
“這……”公孫曄心頭一顫,又故作鎮定地說道,“這一次是我們大意了,但還沒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還望閣下能夠指點迷津,讓我們早日抓到辰王一乾人等。畢竟您現在就算殺了我,也無濟於事,不如讓我將功補過……”
“那我就再幫你一次。”神秘人沒有耐心聽他繼續為自己開脫,“那群人都受了傷,應該不會走得太遠。天一亮,你就帶上你能在蒼榕國調遣的所有人,隨我一同搜捕楚胤辰。”
“是,多謝閣下。我這就去準備。”
公孫曄急忙開門走了出去,避開了屋裡那讓人窒息的氣場。雖然這一天可以說是身心俱疲,但現在也沒有心思再躺下來睡上一覺了。
箭已在弦上,不得不發。
另一邊,楚胤辰命自己的影衛去帳外尋些吃的帶回來,安排完一切,緊張的情緒總算可以暫時放鬆下來,誰知剛舒了一口氣,他便感覺喉頭一緊,一口鮮血直噴而出。
赫連清嚇了一跳,連忙起身抓住他的手腕,摸了摸他的脈象後,壓低聲音說道:“你這是被爆炸震出了內傷,這幾日切記不可再強行調動內力,否則又要像上次一樣躺上許久了。”
“無妨,我一個人躺在家裡休養,總好過所有人都躺下再也睜不開眼。”楚胤辰苦笑了一下,答道。
他也知道身體要緊,隻是現如今,這些人除了他,還能依靠誰?
“到了此時你還有心情說笑。”白術也走過去替楚胤辰把了把脈,確定赫連清的診斷無誤,接著說道,“你最好聽我徒兒的,要不我們就在這裡多休息幾日,我這裡還有些迷藥,包他們來一個倒一個,但不會傷其性命,如何?”
“這也並非長久之計,即便是這些人心性單純,沒有發現異常,也不能保證公孫曄的人不會追到這裡來。到時候不但我們逃不掉,還要連累這些無辜百姓。我們還是等明日正午,天氣回暖一些就離開。”
“好,就依你。”白術答道,眼中流露出幾分對楚胤辰欣賞。
早就聽聞辰王在外心思縝密,驍勇善戰,對自己人卻是宅心仁厚,這次一見,果真是應了傳言。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公孫曄就集結好了自己的手下,等候神秘人的命令。
這些手下都是年紀約摸二十來歲的精壯男子,昨日已經派了一大半人分散開來搜捕辰王,現在也就剩下五百人可用。
他並沒有讓蒼榕國國王配合自己完成這次行動,因為他不願意太多人知道這神秘人的存在。
神秘人站在隊伍的正前方,還算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於他來說,五百人追捕十幾個人,是綽綽有餘了。
他在現代的時候,身手在組織中隻能算是中上水平,最擅長的就是追蹤目標和竊取情報。鞋印的大小、深淺,泥土的濕潤程度,草木倒下的方向等等,都能成為他判斷的依據。到底是不是故作的假象,在他麵前一目了然。
有了神秘人的幫助,五百人行進的速度快了不止一倍。
楚胤辰等人昨日兜兜轉轉繞了大半天的路,他們隻用了兩個時辰便走完。
“稟報國師大人,前方有個遊牧民族的駐地。”前方探查的手下過來回報。
“哦?”公孫曄原本渾濁的老眼一亮,看來這神秘人的本事真是不小,自己這次撿到寶了!
“你們幾個,先去探探楚胤辰和其他人在不在裡麵。”公孫曄對幾個手下指使道。
“不必。”神秘人抬手打斷了他的話,“我們這裡足有五百人,在人數懸殊極大的情況下,這些蠻夷之人根本無力反抗,將他們包圍之後全部剿殺便是,何必多此一舉,浪費時間!”
“這……萬一祈月國的人不在裡麵……”公孫曄心頭一凜,此人行事作風簡直比他還要狠辣!他之前下令將蒼榕國的人一並鏟除,是因為確定楚胤辰就在營帳之中,而眼前這個人,根本不了解狀況,就可以大開殺戒。
以後自己會不會養虎為患,被他反咬一口?
見公孫曄麵露猶豫之色,神秘人的語氣越發涼薄,“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
“是。”公孫曄當下也把心一橫,帶著一點僥幸應道。
隻盼楚胤辰是真的在裡麵,那些人也不算白死了。這就是他唯一的一點仁慈。
圓頂帳篷內,平躺在地上的壯漢還分毫未醒。
楚胤辰蹲下身,解開壯漢手腳上的束縛,待睡穴自行解開之後,這位仁兄便能重獲自由了。
此時,已經依稀可以聽到帳外有了動靜,起床洗漱的,生火做飯的,還有練習拳法的……人們就像往常一樣,平靜而井井有條地生活著。
“大家整頓一下,準備趕路。”楚胤辰下令道。
話音剛落,便看見之前被派出去探路的一名影衛驚慌失措地從帳篷底下滾了進來。
楚胤辰一愣,他的影衛個個都是訓練有素,自己還從未見他們露出過這般如臨大敵的神情。
影衛上氣不接下氣地道:“啟稟王爺,屬下發現一裡外有數百人的隊伍,正朝我們這個方向而來!”
“一定是來追殺我們的人!這可如何是好,看來我們這次是凶多吉少了!”大臣們開始慌亂起來,起身來回踱著步。
“住口!”楚胤辰喝止了那幾人,冷聲道,“切莫自亂陣腳!”
他將頭轉向地上依舊在熟睡的壯漢,彎腰解了他的睡穴,使勁拍拍他的臉,那壯漢終於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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