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還有事想先問問你。”鳳千堯在他身旁優雅地坐了下來，“說真的，我倒是沒想到你會承認得這麼爽快。”
“不承認又能怎樣，被你揭穿不過是遲早的事。”沐少玄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眼神中流露出的悲哀連鳳千堯都有些不忍直視，“隻是我也沒想到，你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來對付我。”
“卑劣？對付敵人也需要光明磊落嗎？不過，隻要你老實回答我的問題，我可以留你一命。”
“敵人？哈哈哈……”沐少玄有些吃力地笑道，“原來我在你心目中，就是如此不堪的存在嗎？”
“我沒有貶低你的意思，大家不過是各為其主而已。”鳳千堯感覺自己的臉被他的目光灼燒得生疼，隻得彆過頭去不再看他。
“各為其主？！哈哈哈……”沐少玄又癲狂地笑起來，笑聲淒涼。
鳳千堯一陣無語，這男人，是要瘋了不成？
“沒錯，我是為了玄淩閣，為了我的主子！可你呢？你敢發誓你真的隻是把楚胤辰當成主子嗎？你來曆不明，根本無所謂為哪個國家效力，為何偏偏選擇了祈月國，選擇了他！你不過是一直在自欺欺人而已！”沐少玄咬牙道。
“少廢話！”鳳千堯握著匕首的手幾不可見地一抖，她抬手將冰冷的匕首貼在沐少玄的臉上，狠聲道，“彆總是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樣子，我最討厭你這種自以為是的人！”
“怎麼？想殺了我？你我之間，當真就一點情分也沒有？”
沐少玄此刻像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從頭到腳，乃至五臟六腑，全都涼透了。鳳千堯現在的所作所為，就等於將他過去為她付出的一切全部抹殺。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討論這些。”
鳳千堯並非鐵石心腸，畢竟她曾經也把沐少玄當成自己的朋友。可她也很清楚當斷不斷，必受其亂的道理。既然已經劃清了界限，不如就狠到底，不要給對方留下一絲念想。
“我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第一，你當初接近我是何目的？第二，是誰請玄淩閣去辰王府刺殺沁姝公主的？第三，你為何將我打落懸崖又要救我？第四，你救了我之後為何又不再利用我去換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些都是鳳千堯一直想不通的地方，她索性一口氣問了出來。她不知道，沐少玄幫她、救她，是因為出自真心，還是有更深一層的預謀？
“我現在如此虛弱，你就忍心讓我回答這麼多問題？”沐少玄薄唇微啟，“我的嗓子都快乾裂了。”
鳳千堯站起來走到桌旁，端起桌上早已涼透的一杯清茶，沒有絲毫遲疑地倒進了沐少玄的嘴裡。茶水一部分滑進了他的喉嚨，將他嗆得咳嗽起來，一部分沿著他的嘴角流到了枕頭上，浸開一片黃黃的茶漬。
“嗬……瑤兒，你真的與眾不同……咳咳！”沐少玄苦澀地笑道，“真的夠狠。”
“彆挑戰我的耐性，苦肉計打動不了我。”鳳千堯繼續將無情進行到底。
沐少玄絕望地閉上眼，一直以來他已經很努力了，可是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打動不了麵前這個女人。這次，他索性也橫下心來，看看鳳千堯到底會不會殺了他！
“如果我不回答呢？”沐少玄猛地睜開眼，聲音也冷了下來，帶著視死如歸的語氣。
“你以為我下不了手？”鳳千堯一愣，隨即嘴角勾起邪魅的笑容，她將刀尖貼著沐少玄的衣服，從腹部慢慢往上滑，直到他的咽喉處停下，“我數三下，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一、二……三！”
三字落下，沐少玄依然沒有反應。
鳳千堯眼中閃過一絲狠絕，手下一用力，匕首嵌入肉裡，在沐少玄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殷紅的血線。
“好，我說……”沒等鳳千堯繼續威脅，沐少玄主動開了口。
他剛才不過就是想試探一下鳳千堯的心意而已，現在他已經清清楚楚地知道了答案，也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如死灰。
見沐少玄終於服了軟，鳳千堯將手中的匕首移開。
沐少玄麵色平靜，就如同講述彆人的故事一般娓娓道來：“當初玄淩閣接受了聖瀾國的委托，將中毒的聖瀾國皇帝納蘭雄秘密送到祈月國，並尋求救治。為了救他，我們的人前去綁架赫連清，卻失了手，途中沒有再尋到下手的機會，隻得一路尾隨辰王的隊伍到了祈月國京城。”
“接著閣主便派我親自前來監督完成此任務，我遇見你，也純屬偶然。我還記得，那日在暗處看見你對付兩個地痞流氓，出手狠辣果決，招式奇特，所以一時心生好奇，就跟著你回了客棧。”沐少玄想到此處，眼中似乎有了一抹光亮。
“後來我們一起去對付怪物……哦，不，是你曾經的夥伴。直到辰王在危急關頭突然出現，我才發現原來你們早已相識，而且他對你還有著特彆的情愫。我當時意識到，或許你會成為我們完成任務的關鍵，但是請你相信……我並不是為了利用你才接近你。”
沐少玄也不知道，為何喜歡一個人，就能心甘情願將自己放到如此卑微的位置。明知對方根本不在乎自己，卻還依舊奢望得到她的信任。
“第二個問題。”鳳千堯冷漠地提醒道。
沐少玄頓了頓，接著道：“我們的人沒有去刺殺過沁姝公主。當初我們是接受了太子楚胤升的委托，要想辦法幫他把沁姝公主弄到手，為此我們也確實暗中調了不少人進京，但我們還未來得及動手，就聽說辰王府裡出了刺客。這件事鬨得滿城風雨，我們不但背了黑鍋，還被官府的人追得幾乎走投無路。因為無法按之前的計劃行事，所以我隻得將你騙了出去，用你來要挾辰王。隻要他將赫連清和沁姝公主都交出來，我們就正好一並完成了聖瀾國和祈月國太子的委托，兩全其美。為了玄淩閣的利益，我不得不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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