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劍仙錄!
王青聽到這,微微轉過身,他並沒有感到多少驚訝,做了殺手數十年,各種稀奇古怪的要求都見過,什麼要殺父母的,殺師父的,殺子女的,殺貪官或者又看起來是好官的,什麼證人之類的,他並沒有照單全收。王青並不需要錢,他殺手生涯的第二單的報酬到現在還沒花完。
王青覺得自己是個怪人,又或者請他的也都是怪人。他肯接手的原因,隻有那些能打動他的奇怪的物品,或者奇怪的仇殺理由。隻有那會孤獨的王青品嘗到人間的一絲冷暖,才感覺自己活著。殺人是個惡習,但是已經戒不掉了。
王青淡淡的看著這個要殺師兄的二弟子,掏了掏耳朵,道“想不到你們正道大門派也玩這出。”
“世事難料,不是嗎,你想知道為什麼一個師弟要弄死情同手足二十多年的師兄嗎?”
徐清風拱著手,劍眉緊縮,透出一絲陰冷。
“不聽,沒興趣,不接。”王青彈了彈小指,回過頭背對著徐清風道出送客三連。又轉身補了一句“而且我也打不過。”
徐清風麵不改色,仿佛知道了王青有這樣的回答,攤著手回道“其他世人不知,而我們劍意宗用劍第一宗門,豈能不知道天下使劍者那吃了狗屎運的自立門戶的叛徒——李玄罡天下第一。我劍意宗宗主——何立天當初能與他八十招不落下風,而我據說你當初行凶之時被我宗主見到也是戰了四十多招全身而退,現在要你殺個徒弟也不敢?怎麼,現在你怕了嗎?”
激將法是沒用的,王青背對著徐清風冷哼一聲,道“殊不知,你想殺你師兄的那一刻,誰是叛徒也說不定呢。”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好了好了,老子不是來跟你論劍的,爺能殺你也請不起爺,給我滾吧。”怪人心情說變就變,王青不耐煩的揮揮手示意送客。
徐清風邪魅一笑,嘴角上揚,他就在等著這一句話。“我覺得這個東西你應該有興趣。”徐清風說罷,從懷裡拿出了一寸長的配飾,那配飾是個精準的半圓形,上麵紋路橫豎交錯像多個“回”字疊在一起,那半圓的直邊的切口非常平整,非唐代工藝能做出,應該是被把神兵一刀斬斷。
王青眼珠輕輕一撇,見到那配飾,瞬間眉頭皺緊,殺氣泄露。一個回身,青血劍出手直朝徐清風脖子襲來。
徐清風早已做好準備,身後寶劍出鞘,另一隻手指尖抵住劍口,勉強抵住了王青這一殺人一招。劍氣震蕩,徐清風身後碎石震出道道波紋,王青倒也不出下一招殺招,臉色陰沉的問道“這東西你哪來的?”
“果真見了此物你必動殺心,還好我早有準備。”徐清風喘了口氣,道“現在,你終於肯替我賣命了?”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這個墜飾也是我的?”王青臉色更加陰沉,殺機必現。腳下野草也隨著他的憤怒直接斷了生機。
徐清風飛速向後退去,用手作攔住的示意,有點慌張地說道“慢著!殺了我,你永遠就不知道你想要了解的秘密了。”
“殺了你我一樣能找到後麵的秘密。”
“這個配飾其實是一把鑰匙。”徐清風這麼一說,王青殺機減少了一分,但仍然緊握青血劍。“接著說。”
“這鑰匙能開啟一個盒子,那盒子現在就我知道在哪,你殺了我你拿著這墜飾又有何用?”徐清風頓了頓,恢複慌張地表情。“你隻要殺了我師兄,我定將盒子送來,這個墜飾我不要也罷,如何?”說罷,將手中的墜飾丟個王青。
王青接過墜飾,低頭看了眼,說道“你不怕我向你師父揭發你?”
徐清風恢複了往常邪魅但自信的神情,譏笑地說道“你這種江湖惡棍,來劍意峰的路上早就被人砍成肉泥給正道人士當成入劍意宗的投名狀了。哪還有命見到我師父?”
“王青你考慮好了麼?是那盒子重要還是我那廢物師兄重要,嗯?。”徐清風攤手,做了個古怪的表情。“我那師兄死了便是死了,自有無數個師弟師兄頂替他,你那盒子沒了那可真就沒了。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啊?”
“滾。”王青抬頭看了他一眼,陰沉的表情還是沒有變化,淡淡的說了個滾字。
“那在下可就等前輩你的好消息了。”徐清風也管他答不答應,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拱手,迅速輕功遁走了,人如其名,一會便已經找不到他的蹤影。
王青默默的從兜裡拿出了另一個墜飾,那玉墜與徐清風給他的花紋剛好相反,王青輕輕一碰,兩個殘缺的墜飾竟然嚴絲合縫的合在了一起,渾如一個整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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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靈這兩天並沒有找要去長安一行的江湖中人。
她那一下午與老張的對話,一會抑鬱結生,而後得到了答案後凝聚在胸口的鬱結散去,心胸豁然開朗,如此轉變似乎感覺到天劍之所學又要可以更進一步的前兆,便早早離開了甘州,找了個深山冥想起來。天劍之威,非常人所能承受,若在冥想中走火入魔,那是個非常可怕的結局。
天劍派大道至簡,隻有三招擒天,誅邪,破陣。
擒天顧名思義,與天鬥,天地崩於前而不改色。有種那些說書人口中“我命由我不由天”的意思,孟鋒曾跟她說過,傳說中擒天之強可以改蒼天,日月輪轉,風雲變色。而張靈一直認為這是當初她調皮時勸她練劍的借口,練武功法豈能有如此玄幻之事。師父的擒天一招她見到的最強也就隻是打下天上咕咕叫的禿鷲,不過已經夠成一方高手了。
誅邪是對抗魔魂的主要招式,孟鋒教給張靈最多的也是這招。就像抬著十八般兵器去打仗,最簡單的辦法還是投石車。江湖沒見過的其他招式也許能斬殺魔魂,但誅邪一招是直接高效的。
破陣孟鋒說學成能勘破世間一切招式,奇門遁甲,所有武學在破陣麵前如同一張白紙。張靈感覺又是個唬人的,她與師父練劍的時候從來沒破過他的陣,既然是劍仙之軀,其能比師父弱的道理?
師父這個糟老頭子,什麼都隻教了那麼一點點,平時就在那笑啊笑的,除了帶自己下山除了幾個魔魂就沒見過真陣仗。還說自己是劍仙之軀,三招日後隻能靠自己推演,除了誅邪其他的招式壓根就沒好好教過嘛!
師父我好想你啊,我有好多問題問你啊,我好想吃你親手做的高原米麵啊。
張靈閉著眼揮舞寶劍推演天劍之威,但一想到自己的師父,心神大亂。仿佛腦海中無數魔魂向她襲來,睜開眼,自己好像是那三歲時的樣子,周圍熊熊大火,屍山血海,當初的茂州馬賊七人眾站在她麵前,灰蒙蒙的看不清他們的臉,但是動作還是照舊,一柄長刀向張靈的脖子砍去。
“不……不要!”張靈心神恐懼,發出一聲清脆的喝聲。
“何人在此,竟敢推演天道!”深山中,一身形中等男子一躍來到入魔的張靈的麵前,
“不好!天道反噬,走火入魔,汝命休已!”那男子見到此景,藍色衣袍散開,露出八卦太極圖,竟然是一個道士,那道士身後一摸,摸出不是劍而是一把無柄,長約五尺多竟有五邊菱一把玄鐵鐧,重重揮手向張靈頭上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