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塵劍仙錄!
“原來這位便是與我家幫主齊名的破空刺李紅姑娘,我雖整日守著山門,但對江湖瑣事還是略有所聞啊。”老鄭說道。
“都是些為了一吊爛銅錢的迂腐說客胡編亂造而已。”李紅隨便敷衍回了句。雙眼目不轉睛的被山莊前院中心一座巨大的雕像吸引住了。
前院也方圓有數十丈之廣,四側走廊邊上放置著各式各樣的武器架,很明顯前院被用來當了練武場。而中間的雕像如山莊真正的守護者鎮守著四方。
四丈高的雕像上刻的一人,此人物雕的怒發衝冠,怒目圓瞪,胸口青筋暴起將上衣破開,碗口粗雙臂緊握住一把長矛,身後雲朵揉亂如海浪。腳底坐台怒濤亂舞似乎要時刻掀起一陣滔天巨浪。
雕像並沒有像門口的蛟龍像一般鍍金浮誇而是普普通通的鋼鐵打造,通體烏黑厚重。但那雙抬頭望天的憤怒和不屈的神情深深震撼了李紅。
“這個還行吧?”魚白看李紅怔在原地,開始興奮的說了起來。“怒濤派以江湖河海為家,以天下汪洋為武,這雕的便是咱們怒濤派供奉的上仙——水神共工。”
李紅輕蔑轉了頭,也不再欣賞共工像,冷笑道“還好以前沒有負責偷東西的神仙,不然無秘派那群蠢貨也要造個像來拜拜。”
魚白打趣道“那到時候紅姐滅了無秘派,你也叫人給你立個像天天讓他們跪著看你。”
“算了吧,我可不是武則天當個女頭領天天想著傳世百年。”李紅聽著魚白話想象這無秘派一群蠢驢天天跪在自己麵前,心情不由的大好。但又忽然想到了什麼,隨即像魚白問道“你可知道一個練劍的門派要拜什麼神仙?”
魚白思索了下,望天撓了撓頭回答道“劍意宗?一群劍癡,據我所知,他們不拜像。”
“若是僅是一人的門派……”李紅剛想追問,卻被臨近前廳處一陣整齊響亮的孩童的讀書聲打斷了。
“秦時明月漢時關。”
“萬裡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
“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首悲壯而不淒涼,慷慨而不淺露的出塞詩在孩童整齊劃一的誦讀中蓬勃而有力,意氣更飛揚。
但馬上就被打破了。
“錯了,先生。最後一句不是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一少年打斷了誦讀道。
“哦?薛安,你來說說後兩句是什麼?”
“是但使先生書本在,茅房拉屎不用紙!”
“哈哈哈哈!”學堂內頓時哄堂大笑,原先積極向上的氛圍頓時消散。
“你這渾娃子,皮又癢了是吧。今天午飯你就彆想吃了。”先生氣不打一處來怒罵道。
“哼!我的武學實力現在隻有魚老大能攔住我,你們都不是我的對手。”那個叫薛安的學童趾高氣昂道。
“就你這三腳貓功夫教訓你還需要魚幫主出馬,我出去隨便找個弟兄……”先生剛打開大門準備宣布放學,但推門的手卻沒再收回來。“魚……魚幫主?!”
“先生,狼來了的故事你都跟我們講過了,魚老大要是來了怎還會如此安靜。”薛安對著門口發呆的先生的演技不屑一顧,繼續天真的說道。
“誰說我不能靜悄悄的來啊?薛安我不在的時候你屁股又癢了是吧?”魚白越過了先生,笑盈盈出現在十幾位孩童前。原本被薛安搗的鬨哄哄的學堂頓時引爆了開來,孩童們一擁而上將魚白層層圍住。
“魚老大你什麼時候來的呀,我最近又領悟了幾招想讓你看看。”
“魚白哥哥有帶什麼好吃的呀,每天吃魚我都快吃膩了。”
“老大,我向你舉報,薛安他昨晚又尿床了!”
“好好,不要著急,慢慢說。”麵對這些孩子,魚白一改前幾日討債時的凶狠狂妄,蹲下身來傾聽著他們的傾訴如同鄰家的兄長。“幾個月不在,你們這群毛頭小子又長個了不少呢。”
李紅倚在門口看著與往日大相庭徑的魚白與天真活潑的孩子們玩鬨在一起,又對比起了自己的身世,眼中緩緩氤氳起了淡淡水霧。她一言不發的看著魚白也不想去打斷他,隻想讓眼前溫馨的時刻更久一點。
“咦,魚白哥哥這位紅衣服的姐姐是誰呀。姐姐你的眼睛好漂亮呀。”一梳著羊角辮的女孩走出了學堂,看到了李紅轉頭問向魚白。
“哦,忘了跟你們介紹,這位姐姐叫李紅,是我多年的好朋友,她來揚州作客我就帶她來玩玩。”魚白起身介紹道。
“肯定是魚老大未過門的媳婦來看看未來的家事什麼樣子,太好啦,我們終於有老大夫人啦!,好耶!”一男孩起哄道。
“魚白哥哥你騙我,嗚嗚嗚,你說好的等我長大娶我的!”有女孩當場沒抵抗住八卦,鼓起了香腮,稚嫩的胳膊緊緊抱住魚白抽泣起來。
“這……你們這些小孩子天天在胡思亂想些什麼,朱先生,老鄭你倆趕緊帶他們去吃飯。”魚白版起了臉趕忙叫來教書的朱先生來救場。
“哦~豁,魚老大也有害羞的時候哦。”眾孩童跟著朱先生一蹦一跳的進了山莊內庭,那羊角辮小女孩路過李紅時幽怨的抬頭看了她一眼,舉起肉乎乎的粉拳道“李紅姐姐,你是搶不過我的魚白哥哥的,我將來一定比你漂亮!”
眾人散去,學堂內立馬變得格外寂靜。
“紅姐,不要聽他們的胡言亂語,我那是讓他們乖乖跟我走才這麼說的。”魚白尷尬地撓了撓頭說的。
李紅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孩子嗎,他們都會對陌生人抱有敵意的,沒幾句甜言蜜語還騙不上手。話說回來,他們都是孤兒嗎?你領養這麼多孤兒乾什麼?”
魚白坐在了書案邊,順手翻起了案上的書本漫不經心地說道“有些是我派的兒女,大部分是抱養的孤兒,我也是當初被前任幫主抱養的。”
“所以你這麼些年弄來的銀兩,又或者說你們門派聚積的銀兩都讓孩子們來讀書了?”
“也不光隻有讀書,偶爾也要習武的,當然學的是本派的武功。”
“直接讓他們每日習武不就行了?好歹能增加門派實力,讀書真的有這麼重要嗎?考取功名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這一切,都要從八十年前我派的祖師爺開始說起了。”魚白走向窗邊,眺望著遠方自由翱翔的白鷺,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