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崎狂三旅者行!
死亡的感覺是什麼?
林然對此並不知道,儘管在“死”去之前他曾有過無數次的猜想,但不經過實踐的,無疑隻是紙上談兵。
更不用說,是“死亡”這種尋常人根本不可能去實踐,並且之後還能記錄下來的東西了。
隻是現在,他成功地體驗了一次什麼叫做“死亡”。
那令人窒息的痛苦一瞬而逝,隨即意識便陷入了無邊的混沌之中。
漫長的黑暗,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事實上,他什麼也感受不到。
意識中斷的時候,對於時間的感受被壓縮在了一個極短的時刻,明明自我感覺上隻過去了一眨眼的時間,再次醒來時,眼前的景象卻是天差地彆了。
光線的反射使景象停留在林然的視網膜上,光潔如鏡的眼眸中映照出眼前奇異的天地。
這是一片廣闊的空間,舉目望去,看不到邊際。
頭頂上是漆黑的天空,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也沒有千萬顆閃耀著的星辰。
此時,林然正毫無支撐地懸浮在一條河流上。
河流中的水靜靜地流淌著,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寬闊的水麵散發著淡淡的微光,光線很是柔和,但卻意外地使這一方天地的景象都變得明朗清晰起來。
林然驚異地望著這片似乎顛覆了常理的天地,一雙黑色的瞳孔中閃爍著不可思議的光芒。
他對於那所謂的“另一個世界”,也探索有一段時間了。放在之前,他是絕對不會去相信這些足以讓某位偉大的物理學家從墳墓裡爬出來的東西的。
隻是世事難料,又或許他天生本就不該以這種平凡人的身份活完一生。
就在不久前,他意外接觸到了“另一個世界”。
渴望探索未知的事物是人類的本能,所以林然也不例外。
但事實證明,通往新世界大門的鑰匙並沒有人們想象的那麼容易獲取。一個不慎,就會使自己落入萬劫不複的深淵。
他失敗了,因此患上了一種幾乎無法治愈的病症。
就像落水的人把那棵救命稻草看作自己最後的希望一樣,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通向最後一線希望的那座獨木橋。
現在看來,他好像是陰差陽錯地……成功了?
至少目前看來似乎是的。
林然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存在”,胸腔中那顆心臟還在有力地跳動著,年輕的身體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活力,而不是像具死屍般的死氣沉沉。
而且,林然還可以隱約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中似乎多了什麼東西。
這件東西感覺起來很是虛無縹緲,但又確實存在。他可以感受到它在不斷地向自己的身體中傳達著某種信息,一些潛意識中認同的東西正被它悄然改變著。
但是這個速度十分地緩慢,以至於他幾乎察覺不到自己身體的變化。
他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件東西不會對他有害。因為不管是那件東西自身散發出來的熟悉、親切感,還是自身潛意識裡對此做出的反應,都在說明著這件東西對他的善意。
那種熟悉、親切的感覺並不像自己麵對父母、麵對好友時的感覺,而更像是自己在麵對自己手掌時產生的感覺。
無與倫比的契合感,就像雙方本該是一體似的。
隻不過這件東西他目前還不能掌控,他所能做到的隻是可以感受到它的存在罷了。
“這算是什麼?天賦異能嗎?”
林然喃喃自語,他嘗試著用自己所能知道的東西去定義它,前世世人的各種猜想層出不窮,因此想要把這個東西理解起來也不算那麼難。
閉上雙眼,林然深吸了一口氣,睜眼。瞳孔中的不可思議已經消失,眼神又恢複了平時的淡然。
他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接下來他要做的,便是搞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首先他得確保自身的安全,支撐自己身體的不知名力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散去。一旦散去,他就會掉入自己腳下的那條河流中。
雖然河流看上去沒有什麼危險,但身處未知的地方,一切還得小心謹慎。
他嘗試著動了動自己的身體,除了有點輕微的阻澀感之外,其他倒並沒有什麼大礙。
幫助他懸浮的那股力量隻是把他限製在了一個固定的高度上,並沒有限製他的肢體行動。
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自己適應得差不多了,便開始在空中行走起來。
那股力量不僅把他限製在了一個固定的高度,還在他腳下製造了一個類似於屏障的東西,不然的話,林然或許隻能在空中亂比劃。
浮空而行的感覺很詭異,明明視覺上自己腳下什麼東西也沒有,卻可以如履平地。剛開始時每一步踩下去都有一種踩空了的錯覺,直到踩到實物,那種不安的感覺才在心中散去。
林然一邊小心翼翼地走著,一邊仔細地觀察自己腳底上的河流。
自醒來之後,他就感覺自己的身體狀況格外地好。本來他是略微有點近視的,但現在卻可以隔那麼遠看清河中水流的流動。
這應該是“天賦異能”覺醒之後帶來的身體強化吧?林然這樣想。
河流很寬。已經走了有一段時間了,可是對麵那看上去並不是很遙遠的河岸根本就沒動過。剛剛看著有多遠,現在看著還是有多遠。
河中的水流流得並不快,但也沒慢到那種一點水聲都發不出來的地步。
耳旁一片寧靜,這讓林然不禁有些懷疑腳下的屏障到河麵之間是不是真空的。
河麵上偶爾會冒出來一些水泡。它們有的飄離河麵,最後破碎在空中,閃著無數細碎的金光;有的則在河麵上浮浮沉沉,最終又重新沉回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