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花令!
裡三層外三層,黑黑呀呀指指點點。花非花淩亂了。哎呦,真是不得了了。
不要臉,搶孩子吃的。
就是,盤她。
花非花瞬間覺得這些人成了妖魔,齜牙咧嘴,好似能把她生吞活剝了。
花非花想到這,趕緊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不禁打了一個激靈。
即便,這塵世間隻有她一個人,覺得自己才是豔壓群芳的美人,也要護好那副皮囊。若是被抽了筋,拔了皮……士可殺,不可醜,花非花想到這,蹭地一下站起來,儘管被人圍著,還是猛衝了出去。
人呼啦啦倒下去。
人又呼啦啦站起來。
你追我趕,你進我退,你找我藏,你藏我翻,小商販們也扔了蛋,撇下筐,西紅柿滿街,瓜果滿地,有人笑,有人哭,有人吵,有人鬨,為了抓住一個饅頭匪徒,這街市好不熱鬨。
花非花撒丫子跑,一邊跑一邊回頭張望。跑著跑著,腳底下就生了風,於是飛一會,走一會,走一會,跑一會,終於把後麵的人累癱了。
花非花拍手笑,地上的人氣惱叫,可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安全了。
花非花終於可以放慢了腳步,她來到湖邊,一步也不想走了。
一下子栽倒在綠草地上,沉沉地睡著了。
讓她醒過來的是,是那湖水中的波濤聲。
花非花緩緩睜開了眼睛,然後緩緩坐起來,長發依舊飄飄,肚子依舊叨叨,她餓呀。花非花覺得這世上,饑餓是最殘忍的事,她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美餐一頓。
湖中有人在忙碌。
這個人身材健碩,長得英氣逼人,他就是何映天。
何映天的父親,現如今是修靈山的二把手,一把手是他的同門師兄常宏廣。
常宏光這個人十足的有趣。他生在尋常百姓家。他的父母以務農為生,老實得很,平素最不喜歡的事就是與人結怨。
就算鄰居欺辱,也都是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則。打小,這常宏光就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心裡頭有氣,也暗自發了狠,長大以後要出人頭地。
願望很美好,肥溜溜的,和豬後秋一樣,可現實卻骨感,和電線杆似的。長大以後,這常宏光想加入皇家部隊,可屢屢不上榜,筆杆子功夫不行,隻能眼饞彆人高中,騎大馬,戴紅花,歡天喜地上街上顯擺。
爹娘好心規勸,為他也算是做了十足的人生規劃。
大概人生走向版圖是這樣的種地,接著種地,然後找媒婆,娶媳婦,生孩子,接著種地。吃飽穿暖,老婆孩子熱炕頭,男人一輩子的追求啊。
常宏光想想也還可以,這事先就這麼辦吧。媳婦見了,他不滿意啊。
於是,他開始慫人模式憑什麼人家娶的即便不是閉月羞花,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即便不是小家碧玉,好歹相貌莊正啊。不要說娶媳婦了,去彆人家做工,人家還要瞪圓了眼睛看看你長得端正不端正,可自己倒好,暖床的竟然是醜葫蘆一個。
爹娘歎“咱們家良田少,底子薄,有人嫁要知足,要感恩。人家姑娘是醜了點,可是賊不惦記,還能乾,臉蛋圓滾滾,有福氣,屁股滾圓圓,能生兒子。這樣算下來,咱們是賺了。雖然吃得多點,腳底板子大點,額頭高點,眼睛小點,那有什麼關係。
尋常人家,娶了貌美如花的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剛開始看著覺得像仙,時間長了都是妖。鍋碗瓢盆裡麵修煉,越修越難看。
要說這爹娘的話再理,鄰居大叔,七大姑八大姨,都過來相勸。
常宏光心裡窩著火。
可窩火歸窩火,兒子還得照生不耽誤。
生下兒子第二年,他是越看這媳婦越煩,越看父母越是厭。也就是在那一年,他迎來了人生命運的大翻盤。
這個大翻盤,就是有機會進入了仙靈山,成了修仙人。
他這個人刻苦,從不偷懶,也算是勤勤懇懇的,人家睡覺他修煉,人家吃飯他修煉,人家品茶他還在修煉。加上他能言會道,溜須拍馬無不精通,給師傅倒水端茶,洗腳揉肩,甚至寒冬臘月,上山采埋在雪底下的野菜牙子,硬生生是將仙靈山的老祖宗哄得心花怒放,摸著白胡子,直言後繼有人了。
可這人善妒。眼裡容不下彆人,總是太把自己當回事。時間一長,背著師傅搞起了分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