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
周六上完課回到家,何明帆感覺自己猶如一灘爛泥,可回想一天也沒乾什麼累活兒。
大二上學期快接近尾聲了,課沒那麼繁重,隻是以往回到家或者寢室就是打遊戲,如今似乎是少了一個正當的興趣愛好。
路過一樓的時候看見爺爺正在往外倒水,打了聲招呼,不過二樓不斷有牆灰往下掉,他拉開距離,也聽到了電鑽的刺耳聲響。
“你爸爸正在給門店修一個廁所,正在敲牆。”,爺爺和藹的解釋。
“請個師傅就好了。”,何明帆嘟囔了句。
“我也想,都出到了2000,沒人願意接,隻能自己乾。”,老爸略有些狼狽的走了過來。
他手裡提著一個桶,裡麵的東西看上去怪惡心的,發出下水道的味道。
“修廁所時才發現下水道有些堵了,還好發現的早,不然再用個一兩年想要通這下水道就難咯…今晚你就去做飯吧。”,老爸交代了一句後就往院裡的老廁所走去。
家裡的門店正挨著馬路,以前租給人家當冷庫,現在租給人家賣花圈、紙房子之類的死人用品,他倒也不覺得晦氣,主要是也不信這些。
話雖如此,每年清明在老媽的墳頭麵前也都讓她老人家保佑自己大富大貴。
“爺,那我上去了。”,何明帆又打了聲招呼。
整個樓梯通道都彌漫著灰塵,也還好當過一段時間的誌願者,從學校到家口罩一直戴著。
家裡三樓有兩套房,一套是自己和爸爸住,親姐在外麵工作,很少回家,另外一套租給彆人,小城市,一年房租3600,沒有押金,自他初二時就完工的自建房,期間基本上是租給他也叫不出名來的親戚。
這時又遇到了老爸,想著他又通下水道又當泥瓦匠,看著他頭上的白發,也樂觀的認為是灰塵,不過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愣著乾嘛?我這臭氣熏天的,不然我做飯也無所謂,大不了我洗碗唄。”,老爸一副萬事好商量的語氣。
“我做唄,沒啥,車還沒到麼?”,何明帆問了句。
去年2月黔興市一輛出租車賣到了四十萬左右,但更車以後出租車公司就破產了,資產立馬蒸發。
老爸在家閒了一年,相當於是下崗失業,自己又是無業遊民,有些坐吃山空的感覺。
“十一月份到,也不知道能不能注冊滴滴,你爸我沒本事,開了一輩子出租車,沒想到現在也開不成咯。”,老爸有些歉意。
何明帆心裡不好受,他從來沒有怪過老爸,不過老爸總是給自己一種無形的壓力,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什麼車?”
何明帆見到老爸在搬大磚,也跟著一塊。
“比亞迪海豚,純電動,車身4米出頭,短小精悍。”,老爸也是有些期待,那算是他人生裡的第一輛私家車吧。
“價格呢?”,何明帆總感覺老爹在向自己隱瞞。
記得小學時銀行的工作人員來家裡要錢,那時好害怕,老媽也還在,二老點頭哈腰,兩個工作人員顯得傲慢,不過也沒辦法,是他們欠錢,沒理,加上這自建房有廢成酒鬼老爹的功勞,意外得知老爸大概花費了五十多萬,又欠二十萬左右,因此在大一之前都以為家裡負債累累。
大一生病,不敢住院,於是鼓足勇氣老爸問家裡還欠銀行多少,老爸一愣,滿臉自豪說早沒欠了,自己初二到高一大概不到三年的時間裡,老爸就靠這出租車把錢還清了。
那會兒大一自己勤工儉學,餐廳送外賣,又代跑取快遞,感覺不向老爸伸手要錢很了不起了。
依稀記得那會兒家裡還有存款八萬,但這兩年奶奶生病,腿腳不好,在杭州當誌願者那會兒爺爺還住院,雖說還有幺爺二爺幫襯,但看老爸這樣子似乎國庫有些空虛。
“十一萬八,又不是全款,貸款買,隻不過聽說在黔興市要十二萬以上的車才能注冊滴滴。”,老爸看上去有些犯愁。
“呃,這車不是有高配低配之分麼?買個高配一點的,我可以給你出一萬。”,何明帆十分認真的看向老爸。
“你有這個心就不錯了,一個月還兩千多,還三年,那還不容易?而且那銷售說可以吧發票改成十二萬以上。”,老爸也不是底氣十足的樣子。
“快回去吧,這些活兒你乾不了。”,老爸催促著。
何明帆“哦”了一聲,想著還是做飯去吧,不然晚上兩人就得餓肚子了。
……
吃完飯,洗個澡,打開電腦播放音樂,無聊之下打起了僵屍,這無限模式他打到了247關,到了這個關卡,即便是沒腦子的僵屍一擁而上之下,玉米加農炮也不夠看。
他在構思戰術,也想著這點時間要是用來考個會計證什麼的多好,咬咬牙選擇關閉遊戲,想轉身蒙在被褥裡睡上一覺,可夜貓子從不在淩晨前睡覺的習慣是改不過來了。
起身翻開手機,十一點整,他哀歎一聲,決定從明天開始把時間用在正道上。
“白天歸順生活,晚上臣服於靈魂,我熬的不是夜,是短暫的自由!”,何明帆打了個響指,開始打僵屍。
還是保持原有陣型,河道種上兩排六個憂鬱蘑菇、八個玉米加農炮,還有四個冰鎮西瓜投手,給萬惡的僵屍們減減速。
不過這一關氣球僵屍太多,他還是先種上兩個狗尾巴草比較好。
“早點睡,彆熬夜了。”,老爸提醒了句就快上了門。
何明帆還想說聲晚安來著,碰巧僵屍爆出了個盆栽,也是滿心歡喜的點了進去。
“嘟”,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知道自己沒什麼社交,除開身為表哥的廢成外,在黔興市裡玩得來的也隻有張帥了。
瞥了一眼,微信名稱怪怪的,沒有文字,隻是一個太陽,他貌似沒有備注。
倒也樂意有人找自己,然指紋解鎖後立即不淡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