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史!
像是某段他曾看過的神話。
他不相信神話,以前覺得虛無縹緲,但奶奶相信,卻到老了的時候癱瘓在床上,覺得神就連它最忠誠的教徒都沒給點甜頭嘗嘗,更不要說那些無神論者了。
隻是去年之後,他從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變成了唯心主義者,願意相信神的存在,也隻感覺普通人沒能洞悉神的秘密,否則,他們一樣要跟自己遭受到世界觀破碎到重組的過程。
也許會有鬼,他沒見過,事實上按照他所了解到的,扮演惡人角色的惡神也是神。
“萊茵,你在哪?”
他聲音很小,也許大了也沒用,她該出現時就會出現,無論是跟羲和初次相識的場景,還是跟萊茵首次見麵的情形,他都願意相信緣分和命運。
但他沒看見萊茵。
也不知道這是個怎樣的異度空間,幻境還是夢境,隻是記得蚩尤願意給自己和萊茵作彆的機會。
“憑什麼?”
他突然很生氣,為什麼是作彆而不是給他們一個機會?
兩人分明沒做錯什麼,要錯也是蚩尤錯了,他傷害了曾不顧一切保護人類的善神,上演了農夫與蛇的鬨劇,即便他的立場是為了全人類,但這個立場一開始就是錯的。
如果善神會如同惡神那樣欺負人類,但人類的靈辰者就算打不過也還是有一戰之機,也許如今的時代變了,好玩有趣的新鮮東西太多,叫神也應接不暇,甚至談一兩場刻骨銘心的戀愛,乾嘛殺人去樂,都玩不過來。
何明帆拍拍腦子,試圖叫自己不要想太多,這樣會得臆想症的。
隻是也許他已經是一個臆想症患者,讓他想到了前段時間刷過的一個抖音,一個植物人因為當年醫生的錯誤診斷,導致他有意識的生活了幾十年,癱瘓在床,那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也許他就是這個倒黴的植物人,隻不過想象力更豐富,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活在自己製造的幻想中,甚至是走不出來,否則怎麼有幸跟神談一場戀愛呢?
“萊茵,再不出來我可就要走了!你不知道我為了來找你付出了什麼!”,何明帆忽然大聲起來,聲嘶力竭。
可表哥說,萊茵為了見自己付出了生命,甚至都沒想這個漏洞到底有多大,哪怕是她訂的為白天的機票,這一切也不至如此。
傻,她真的傻,越漂亮的女孩子越是傻,神也一樣,從來不像是他想象裡的那種活得通透。
某刻,他終於看見了萊茵,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地上,像極了童話裡的睡美人。
每走一步,他內心都在滴血,因為無論如何呼喚,萊茵始終是一動不動。
“你真傻,放棄了那麼多,我都看見了,你沒我想象的成熟。”
聲音空靈,好像來自於四麵八方,但聽到這個聲音何明帆暫且鬆了一口氣,至少聲音裡沒有失望。
“一個人把煙頭隨手丟在路邊,身後有個人幫他撿起來丟進垃圾桶裡,那個丟煙頭的說了句“裝什麼好人,小孩子才這麼做”,於是那個撿煙頭就變成了虛偽幼稚,而丟煙頭就因此而變成了成熟,感情也一樣,單相思的是戀愛腦,是舔狗,但雙向奔赴的人從來不是,哪怕他們沒未來。”,何明帆一下子沒那麼消極了。
“你還有什麼要跟我說的麼?”,何明帆又開始難過下來,嘴角抽搐,全身哆嗦。
“沒了,我看不見,太黑,一如當年在那個深淵裡。”,萊茵有些絕望。
何明帆不知如何安慰,想說話,卻總感覺有一根看不見的魚刺卡住了喉嚨,說不了話。
“但我能感受到你的愛意,再見了。”
“不要!”
他無法再進一步,似乎有一層看不見的玻璃,他有些絕望、抓狂,頭皮也變得很癢,像是要長出什麼東西,臉火辣辣的燙,憤怒已經逐漸占據了理智,他在想抱住她的女孩兒,然萊茵的身體下一秒就開始燃燒起來。
“嗚嗚,見不到你了。”
委屈、可憐又無助的聲音,跟去年在步行街羲和被蚩尤強行帶走時一樣,隻不過這一次換成了萊茵。
“蚩尤!蚩尤!”
何明帆徹底絕望了,他終究不是一個積極開朗的人,沒自己想象的那麼樂觀,他會難受,會痛苦,會因為萊茵的離去而變得瘋狂。
他癱坐在地上,猶如一灘軟泥,此時那層看不見的玻璃屏障消失了,他來到了萊茵之前的位置,在那裡,隻剩下一滴血液,讓他感到親切和溫度。
終於,他小心翼翼地拾起來,像是一顆被浸泡了一晚上的黃豆,qq彈彈,大概是某種錯覺,他甚至是能聞到羲和殘存的香氣。
“認識我,才是你最大的不幸吧。”
他顫顫巍巍的起身,終究還是無力的倒在地上,隻是沒有昏死,呆呆的望著周圍,回憶著跟萊茵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