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長生!
高雲走後,光吉領著元佑及畫長生朝相反的方向而去,不多時便來到一座宅院前。
門童遠遠見著自家的小主人,一個閃身不見了,不一會兒一位蓄短須的中年人匆匆忙忙趕出來,語氣卻不見半分起伏“少主,回來正好,主上正找你?”
“叔父這麼快就回來了?”
光吉訝然中暗藏微微挫敗,他知道叔父外出辦事,原以為要段時間,才帶朋友過來,不想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這酒是喝不痛快了,叔父最恨人醉酒了,他撓撓頭不好意思道“元兄,畫姑娘我有事要失陪下,元佑一會來找你喝酒,管叔這幾位是我朋友,你好生安排下”
他時常趁主上不在,帶著酒友回來,管忠早已見怪不怪,他躬身行禮道“老夫是這裡的管家,二位少俠即是少主的朋友就請不要拘禮,若招待不周,還請多多擔待,請隨我來。”
管忠精明老道,見來人氣度不凡心中早有計較,他怕光吉到時當真來喝酒,惹惱了主子,連累客人,便將元佑畫長生二人安排在離主院稍偏遠些的客房。
管忠不愧是大管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切安頓妥貼。
畫長生獨自坐在房內,掌心中一隻小小的凰蟬,這隻凰蟬比哥哥的那隻要小不少,此時凰蟬的顏色由原本淺褐色慢慢加深,她小心將凰蟬放回袖袋中。
那夜她潛入袁府偷聽被發現後,便趁機在木南慶身上種下了長痕,長痕是回夢穀獨門追蹤秘術,無色無味,會在短時間內滲入身體,雖無毒卻難以清除,是回夢穀用以長久的追蹤。凰蟬的反應顯然是感知到了長痕!
畫長生撩起左手衣袖,手腕處纏繞著白色錦帛,約兩指寬,瑩瑩散光,手指輕觸,錦帛似有生命般隨之顫動流轉起來。
她心口呼地一陣揪痛,如同堵住千斤巨石般呼吸一窒,讓她想起那時第一次見到幻無的場景。
那時……
“哥哥這是什麼”小小女孩好奇問道“好美,還能變大變小”小小女孩滿眼歡喜,張開小手不停地上下纏繞,不一會手指頭都被柔軟的綢帶纏滿,她站在一旁開心的手舞足蹈。
“此名幻無,世人趨之若鶩的神兵之一,當年玉麵妖姬手持幻無,叱吒風雲,一度以女子之身成為天下第一人”
“哇唔!幻無,這個名字我喜歡,可是哥哥它這樣柔軟,比我的彩練都不如,怎麼當兵器呢”小小女孩不停揮舞手中錦帛,卻連一道完整的圈圈都完成不了。
少年刮了下小小女孩的鼻尖洋怒哼道“所以要你好生練功,你總是這樣散懶,它才不能當兵器”
小小女孩被訓似乎很是不服氣,嘟囔著嘴巴。
少年也不多言手臂一擲一抖,錦段般柔軟的幻無,像是突然長出脊骨般筆直展開,發出噌的一聲脆響,薄如蟬翼的斷麵,鋒利無比,從小小女孩的左側劃過,風揚起發絲,在幻無劃過的瞬間整齊斬斷。小女孩吃驚的睜大一雙烏溜溜的大眼,少年刺,擊劈攪,堅硬的石壁上豁然出現一個‘生’字。
小女孩緊緊盯著少年手腕上流轉的瑩白色幻無,似乎還還未從驚詫中回過神來。
“長生”少年輕聲喚道,語氣不似先前般嚴厲,“幻無通靈,是上古織女之物,遇強則強,遇弱則衰,哥哥把它送給你,”
“哥哥,你是不是又要出穀”小小女孩恍然反應過來,急切道“你說過隻要我好好練功,這次要帶長生出去的”
“你記住,你何時能自由駕馭它,何時才能出穀”少年語氣依舊輕柔,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小小女孩努力壓抑湧上眼眶的淚水,滿臉的委屈。
少年不為所動。
不知過了多久,小小姑娘負氣道“哥哥說話不算數,我既駕馭不了它,要來何用,何不等我強大了再來取”說著將幻無揉成一團,使勁擦了擦眼淚,瑩白的緞麵上印上一片水跡,一把扔過去,轉身就跑“哼,大壞蛋,叫欺負弱小,氣死你!”
斑駁的淚跡早已消失無蹤,那時那個負氣耍賴的小小女孩也已褪去垂髫。
畫長生放開幻無,如同記憶中的那個少年一樣,刺,擊,劈,攪,虛空中赫然出現一個劍氣凝成的‘生’字。
畫長生壓抑煩亂的心終於一點點平靜。
木南慶老奸巨猾,功力深不可測,難不成跟光吉有關係,如果光吉有意引他們來,又有什麼目的?還是她已經被人盯上?如今她的身份是元佑的侍從,雖從未被當作侍從使喚過,但以元佑的聰慧不可能不對她的身份調查就帶在身邊。那他帶她來這裡是有意還是無意。畫長生心中有太多疑問,她打定主意趁夜先探探。
“你怎麼在這裡”畫長生打開門,不料門口靠著的人,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她心中懊惱自己太過大意,完全忽略自己口氣有什麼不對。
元佑當然感受到了對方的不滿和敵意,但他對畫長生有著突破自我的忍耐和底線,從進宅後,他就察覺到了畫長生的不對勁,內息波動,習武之人若想隱藏自己的實力易如反掌,除非心境不穩,畫長生戒備心狠強一直隱藏真實功力,現下犯這麼大錯誤,一定是遇到什麼事。
“雖然我非常樂意將我的臥鋪分一半給你,但你就這樣將我關在門外是否不妥?”
畫長生愣了一瞬,手指來回比劃下“你?我?一間房?這麼大的山莊就一間客房?”
元佑一臉認真地搖頭道“當然不是,你的在那邊,這間是我的”
畫長生順著他手指方向看向隔壁的一間客房,回想起管家似乎是先安排她的房間,再安排元佑的房子,隻是她心思不在線,儘然跟在後麵直接強占了元佑的房間,她麵上一片平靜,耳垂卻迅速泛紅。“啊哈哈,是嗎?出門在外,安全很重要,我看過了,這個房間很乾淨整潔,也很安全,公子可以放心休息”
說著逃也似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