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安第二天醒過來已經是日上三竿,枕邊早就已經沒有人,她穿好衣服下床,疊被子,看到痕跡斑斑的床單。
要死了要死了!
她想到昨晚的荒唐,耳根赤燙,正準備把床單揭下來。
”姐,你總算起了啊。”
常佳卉那不喜歡敲門的毛病活到二十多都沒有改,直接開門進來。
常安換都來不及了,隻能把疊好的被子迅速抖開。
”啊,剛起。”她隨口回答,用聽力判斷常佳卉已經走到自己邊上,她猛地轉身,”我換件衣服就好了。”
可常佳卉完全沒有眼力勁。
”我等你吧,你先疊被子。”
”……”
常安僵了下,怎麼疊。要命。
”不疊了,有點餓,先下去吃早飯!”常安推著常佳卉的肩就往樓下走。
常佳卉一步三回頭,”啊,你不疊被子了啊,還有睡衣也不換了啊?”
”不換了,先這樣!”
姐妹倆推推搡搡地到了一樓,冬日陽光甚好,前邊小愛陪著魏素瑛在做飯,後邊傳來常望德久違的笑聲。
”爸在後院?”
”對啊,姐夫陪了他一早上,姐,老實講,姐夫昨晚什麼時候來的,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常佳卉歪著腦袋盯著她問。
常安眼睛都不敢回看她,彆過頭隨手撈了下頭發,”半夜了吧,來的時候我都已經睡了。”表情倒是演得像,可惜臉頰已經燒到耳根。
常佳卉嘴裡哼哼兩聲,又歪過腦袋盯著常安看了眼,”哦…這樣啊!”笑笑便揣著羽絨服的口袋往前麵去,可走到院子的時候她突然抬手用背影給常安揮了下,”沒事哈姐,我晚上睡得一貫死,當我聾了就行。”
”……”
常安那一刻真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周勀那個王八蛋,可轉念一想樓上還有作案現場,也顧不得難為情了。轉身上樓趕緊把床單揭下來扔洗衣機。
洗衣機還在轉,常安盯著發愣。
”在洗什麼?”
常安轉身,周勀不知何時已經站在自己身後,身上還是昨晚來時穿的那件黑色毛衣,一隻手插在褲兜裡,人模狗樣。
”喏,床單!”她言語中不免還帶著氣。
周勀意會過來。壞笑著”這麼急著毀屍滅跡?”
”難道還等小愛幫我洗。”
”不很正常?她也已經成年了!”
”喂,你還說!”
常安急得要死。
洗衣機就擺在院子裡,離得不遠就是廚房,廚房開著窗呢,小愛正在裡麵煲湯。
她真覺得這男人有時候不正經起來簡直禽獸一樣。
好在洗衣機滾筒停了,常安懶得理他,把床單從裡麵拎起來,抖開看了下,實在絕望。
”洗不乾淨呐!”
汙漬還在,好幾處還特彆明顯。
常安氣得把床單往盆子裡一扔,”你來手洗!”
周勀抬頭看了下天,”你覺得可能麼?”
”洗不洗?”
”不洗!”
”你…”
你你你什麼呢,常安其實壓根都沒轍,自個人用牙齒狠狠咬了下嘴唇。”算了,我自己洗。”
旁邊就有水龍頭。
零下七八度的天氣,自來水澆到手上跟刀割一樣,周勀反正也不幫忙,在旁邊看著她卷著袖子哼吱哼吱地搓,搓完一處還得抖開再找另一處,昨晚好像畫了一幅地圖,等最後一處汙漬洗乾淨,常安手都凍僵了。
呼著氣再把濕噠噠的被單拎到洗衣機裡甩乾。
這邊洗衣機沒有自動烘乾功能。
常安還得把甩乾的被單涼到院子裡的繩上,剛好小愛端了菜過來,見常安在晾被單,驚得不行。
”小安姐,你怎麼把床單給洗了啊!”
哎喲姑娘嗓門真是大。
常安都絕望死了,洗個被單至於她要喊這麼大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