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冠!
白雲婉轉。
肅靜虛空縹緲無人,浩浩湯湯的流光雲彩不斷在腳下遊曳著,微風吹拂之間,煞是動人。
這裡是一處異常空曠的廣場,通體用不知名的玉石鋪就嚴絲合縫。
廣場的正中央豎立著一張巨大的鏡子,高逾萬丈,橢圓形。鏡子周邊有諸多不知名的紋路晦澀難懂的陣紋在上麵環繞,氣勢非凡。
鏡麵並非倒影著前麵的事物,反而是有著諸多圖紋虛影在鏡麵上不斷漂浮著。
生有雙翅的虎、腹下三足的鳥、身後九尾的狐、獨長一腳的鶴、長手長腳的巨人、龍頭獅身的獸、魚須鹿角的蛇、雙拳捶胸的巨猿、無頭持兵戈的人……………………
虛影在鏡麵上交相輝映,不斷遊蕩,栩栩如生的模樣仿佛就是真的一般,好像下一刻這些不知名的怪物都會一撲而出。
巨大鏡子的前方,是一處高高的石台,濃鬱的霧氣彌漫之間,可以清清楚楚的看見一位身著潔白長衫的青年男子盤坐於其上。
他看起來年齡不大,烏黑長發挽起由一根木簪隨意紮起來,五官精致麵容俊郎,一雙劍眉隨著緊閉的雙眼而放的平緩了些。
他盤坐的雙膝上平放著一柄製式古樸的長劍,劍身無鞘,劍柄處纏有沾有血跡的布條,劍身則與尋常劍刃一般無二。
清風襲來吹起他垂落的衣擺,看起來倒也頗為祥和。
某一刻,幾道流光飛速掠過虛空,繼而落於廣場。
兩男一女,俱都青年模樣。
“三位來此,有何貴乾?”
那於台上盤坐的青年閉著眼睛淡淡道,他的聲音清脆響亮,又似刀劍相交碰撞,不甚好聽。
那三人麵麵相覷,其中為首的一位俊郎男子拱拱手
“我等三人想請上仙看在我等壽元無多的份上,大發慈悲,容我三人下界奪得幾分氣運續命存活,我等必定感激不儘。”
“是啊,上仙,發發慈悲吧。”
青年搖搖頭。
“天地之門封閉兩千二百三十三年,離期限大約還有一年之久,本座職責所在,諸位還是請回吧。”
此話一出,那三人麵色一變,其中那位女子竟是咬咬牙道“我聽說湯穀的那位金烏大人都已經準備近日下界了,為何他就能下得,我等就下不得?”
“而且……而且……”她看了看旁邊兩位同伴,把心一橫,“兩千三百餘年前,上仙奉旨巡遊人間還在逗留的神明,上仙明明遇見了那位金烏大人,卻仍舊饒過了他一命……”
“是否……這仙庭戒律就隻能管得我等微末小神,管不得那些如金烏大人一般的大人物?”
話一說完,她登時就有些後悔了,台上這位成仙幾千餘年,又豈是她能質疑的,若按他以前的性子說不得就一劍直接斬了。
“此事,你們如何得知的?”白衫青年毫不避諱的問道。
“占……占天司的那位小司座平日裡說漏嘴的,我們也……也是聽來的。”一位男子回道。
白衫青年麵色不變,他睜開了那雙澄澈的雙眼,隻是這一睜眼,那雙劍眉登時就微微豎立了起來,一股子鋒利的味道在他身上逐漸濃鬱。
“原來如此。”
他看著廣場中的三人,認真道“上古時候大羿神射去九日,隻餘一位金烏老祖,本座憐其族內十祖耀世有大功德,金烏老祖老來得子故而放了那隻小金烏一條命。”
“說起來是本座犯了仙規,所以自罰來此枯坐受這風吹雨打兩千年餘年,那隻小金烏也被本座削去一魂,近乎廢人。”
廣場中央的三位麵色微變。
“至於你說那隻小金烏想要下界,他若離開的這仙庭一刻,本座自會再斬了他,不再留手。”
“況且,此時仙庭眾仙都還安安穩穩的在潛心修煉,三位是想要敢為人先麼?”
聲音淡漠,卻仿佛有著一股子龐大的威壓一般,壓的三位都透不過氣來。
三人麵麵相覷,相對而歎,這才化作一道流光遠遠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