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了。
顧恒仿若瘋魔了一般不斷在祠堂裡東倒西歪,燭台開始在被掀翻,燭火不斷被打倒在地,慢慢的祠堂內漸漸有火勢蔓延的情況。
“都彆想活!”顧恒麵色猙獰的嘶吼著,試圖將自己葬身火海。
“嘭——”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掉在了地上,東倒西歪的顧恒隻是餘光微瞟,便看見了顧興海交給他的那三樣東西被他翻到在了地上。
玉佩和扳指小巧倒無大礙,隻是那枚玉璽在這一摔之下,起了裂紋。
剛才沒注意到,此時一看竟發現這玉佩和玉璽竟在散發著微光,卻是好生神奇。
可是此時並不是去探究的時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皮正在逐漸往下垂著,顧恒微微一咬牙,竟是一把抓住了正在燃燒的燭火。
滾燙的燭蠟與燭火帶來的鑽心的疼痛總算喚起了他幾分清明。
但就在他正要去撲倒更多的燭台,以求讓火勢擴大的時候,身旁的一聲歎息卻讓他停住了腳步。
“三百餘年的修煉,一朝儘散……”
顧恒努力把頭往一旁扳去。
那是一道二十七八上下的青年虛影,置身那枚起了裂紋的玉璽之上,飄飄若仙,一聲白色寬袖大袍氣勢不凡,若是仔細看去,便能看清他的眉眼之間與顧恒頗為相似。
他本來麵有怒容,隻是當目光觸及到顧恒的時候,卻是化作一片錯愕,隨即慘然一笑。
“原來是你……”
“哈哈,倒真是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
南陽郡府,東城橋洞下。
這邊的夜裡倒是沒有下雨,一位年約三十上下蓬頭垢麵的中年男子安然躺在橋墩之下。
破衣爛衫的他卻神情自在,右手抓起一隻不知從何處偷來的雞腿肆意的大口啃著,左手拿著一本話本小說看的津津有味。
旁邊是一盞不知從哪裡撿來的半截蠟燭,下邊還有幾處被老鼠啃過的痕跡。
隻是突然之間,男子渾身一個抖擻,繼而猛的將手中之物一丟,雙手胡亂的在身上一揩,伸出右手掐著指頭。
“這股氣息……”
“嘶……是顧西風?”
“怎麼可能,都三百年了!”
男子喃喃自語,即便已經過了三百年他依然記得乾的那件強借氣運的缺德事兒。
有借必有還,還不起,便隻能拿命償。
這些都是後話。
“隻是顧西風怎麼能活這麼久?不對,不是活……”男子眉頭微皺,“難道是……”
大約在那日強借氣運的十多年後,顧西風機緣巧合之下再次遇見過男子一麵,那時候的顧西風年約三十,寒暄了幾句之後,曾找過男子幫一個忙。
“如今顧氏已有氣色,我卻隻有幾十年可活,也不知日後還能不能再見到高人一麵。”
“我這一生所有心血都耗在了顧氏身上,即便是死後我也想看著顧氏能壯大富甲一方,先生可有法子幫我?”
男子念著氣運之恩,便給了顧西風一塊千年槐木。
“你將此木打造成一塊牌位,再滴上一縷血,待臨死時捧在懷中,死後魂魄便可寄宿其中,隻是此法並不長久,靈魂依舊會緩緩消散。”
“這是靈魂修煉之法,隻是天地間靈力不存,你隻能靠著千年槐木的精氣修煉,但待槐木精氣一散,便也隻能燈死魂滅了。”
“此二法,大約能讓你在人間多逗留半百之數,再要多我也是無計可施了。”
當日顧西風連連拜謝而走。
顧西風如今還能再現,除非是找到了能一直供他修煉的東西。
“難道他找到了養魂玉?該死,這小子果然賊心不死,得了氣運便要再想長生!我就說顧西風已死為何顧氏卻氣運不散,依然還能繼續壯大以至於如今富可敵國!原來是顧西風還在苟延殘喘。”
男子臉色逐漸鐵青起來,“不行,我要去一趟君山!”
流光閃爍,下一瞬此地便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