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的臉色黑如鍋底,恨不能去撕了他。
蘇夕曉看向沈南琛,沈南琛雖無語,卻還不得不承認,“老太太最疼他,他才敢這麼混不吝。”
蘇夕曉實在很無語。
病人情況是第一位。
不再多耽擱,聽著聶東陽的絮絮叨叨,蘇夕曉快速朝老太太居住的內間走去……
老太太的臥居很幽靜。
丫鬟仆婦站一旁,好似泥塑假人,安靜的喘氣都無聲無息。
一位白髯年邁的老人坐在床邊的搖椅上,王友來也在,站於一旁恭恭敬敬,二人臉色焦慮,顯然情況不怎麼好。
聽到一陣腳步聲,王友來抬起了頭。
看到是蘇夕曉露了麵,他頓時三角眼快瞪成了四方形,生怕是自己朝思暮想看錯了人。
待確認真的是蘇夕曉,他不由的心中驚了。
府衙幾十封信求沈南琛帶蘇夕曉歸來都石沉大海。
聶家卻能讓這二人出現?這世家大族的威力就是不一般啊……
白髯老人見到沈南琛,站起身拱了拱手,沈南琛點過頭,也算是打過招呼。
聶東陽之前喋喋不休,此時進了屋內安靜的像隻鵪鶉。
蘇夕曉直接走到床邊,給老太太做體格檢查。
王友來湊過來道“老太太多年關節疼痛麻木,去年全身僵硬,幾乎不能活動,最近幾次疼暈,而且還小便有血。三天前昏過去就一直沒醒,隻能猛藥吊著最後一口氣。”
餘光睹見白髯老人看過來,王友來客氣的介紹道“這位是曾在京中禦醫院任職的白廬白老先生,也是咱們和州府最厲害的大夫了。”
蘇夕曉好似沒聽見這後一句,隻看著躺臥在床上的老太太。
額頭浮著一層水珠虛汗,臉色蒼白如雪,皮下的血管根根可見。露出的手臂已經有青紫之狀,手掌腫成了小蘿卜,脈搏氣息已經時有時無。
說是吊著一口氣,還真就隻剩了一口氣。
連壽衣都已經穿戴整齊。
顯然,是所有人都已經放棄……
王友來見蘇夕曉根本不說話,尷尬的訕笑兩聲,朝白髯老人訕笑道“喝杯茶,潤潤喉,您也守了一天了。”
白老先生冷哼一聲,看蘇夕曉也是極不順眼。
這個女醫官的品性頑劣不堪,貪財無度,他早已有所耳聞,如今親眼見到如此沒有規矩,若非是在聶家、是在聶老太太病床前,他真想舉起拐棍,好好教訓一頓。
蘇夕曉自當不會為這麼一個老頭兒耽誤為病人做體格檢查的時間。
檢查之後,她讓聶東陽拿來之前各位大夫開的方子。
王友來在一旁插話道“腎臟虛虧,關節嚴重有損,心力衰竭又尿血……依我們看,今年七十三,就是到壽了。”
蘇夕曉淡淡地道“你們這是誤診。”
“誤診?!!!”
聶東陽聽到這兩個字,頓時嗷了一嗓子。
“怎麼回事?怎麼會是誤診???”
聶東陽凶神惡煞,與剛剛舔狗模樣判若兩人,那副模樣好似能把白廬和王友來給吞了,嚇得王友來說話的聲音都哆嗦了,“曉兒姐你慎言啊,這可不是鬨著玩的,方子有什麼不對嗎?”
蘇夕曉問向聶東陽道“老太太平日裡喜歡吃什麼?吃的最多的是什麼?”
聶東陽每日陪伴老太太,對此倒是一清二楚,“自當是海味,還有各類肉食補品,老太太曆來口味重,不喜歡吃清淡的,也不喜歡蔬菜。”
痛風。
蘇夕曉心中更加篤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