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拙說起此事,也是無限的委屈,他恨恨的敘述之前發生的事,希望菲拉能夠理解他。
可這些事情,聽起來多麼蒼白無力,怎麼能彌補菲拉的喪子之痛?
現在這些在菲拉聽來,無異於給他自己找借口。
菲拉斜眼看著他,表情極儘譏諷,“你難道不知道嗎?雷塔在死之前,早已經知道了你是他的父親,他為何會怨恨?你的兒子在王府過得是什麼日子?雷塔呢?
從小就沒有父母陪伴!即便你對他好,什麼提拔他,但是他對你敢有半分不敬嗎?他隻會覺得,你是他的上級,必須給哄著你巴著你,否則,說不定哪一天就……
他在驚慌之下,首先想到的就是你!可你對得起他的信任嗎?他為什麼會突然從王府跑,你沒有想過嗎?”
這幾個問題,尤如當頭棒喝,把度拙打得一激靈。
他手上的力道也漸漸鬆了,擰眉看著菲拉。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雷塔的死,絕不是什麼偶然,而是有人故意設下了陷井,讓他去跳,還牽扯到你,讓你生他的氣,讓他記恨你,讓雷塔在死前,和你父子反目!你自己想想吧!”
度拙自負聰明,最恨彆人耍心計,比他還聰明,把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他聽到這裡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就憑王妃當眾氣菲拉,點破雷塔的身份,就說明她早就知道了。
而這點,她在自己麵前可半點沒露過。
好,可真好啊!
度拙陰沉著臉,看向菲拉,“菲拉,我對你是有情的,我不信這麼多年你感受不到,雷塔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會查個清楚。你說,除了雷塔的事,你還有什麼條件。”
菲拉心頭恨意增長,垂眸道“你先把這件事情處理好了再說,那個女人如此羞辱於我,我必須得出這口氣。”
“好,”這次度拙答應得爽快,為了救他自己的命,舍棄個王妃又算得了什麼。
何況,他也早看王妃不順眼。
當然了,休妻是不可能,但他有很多辦法,可以讓王妃有名無實。
菲拉聽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心裡一陣痛快,又有一陣悲涼。
她和王妃,在度拙的心裡,並沒什麼差彆。
她早就看透了。
菲拉轉過身,用鈸子撥了撥燭芯,“那你去吧,等有了結果再來告訴我,不過,要儘快,三天之內。”
度拙手握了握拳頭,咬牙咽下這口氣,“好。”
他轉身走了,頭也沒回。
雲景和蘇南衣正想要跟上,忽然傳來一道異響。
雲景和蘇南衣立即閃身躲到一旁的樹後,屏住了呼吸。
果然,沒過多久,一道黑影落在院中。
此人身材高大,動作卻是輕靈,看得出來,身手極佳。
雲景下意識護住蘇南衣,目光炯炯地看著下麵的動靜。
黑衣人邁步進殿,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腳步聲。
菲拉還站在燭火前,聽到聲音,以為是度拙又回來了。
她沒有回頭,語氣淡淡,“怎麼?還有什麼事嗎?”
黑衣人不說話,緩步走到菲拉的身後。
蘇南衣不動聲色的瞧著,這個人……可不像是度拙的人。
想想也不會是,度拙前腳走,要想弄死菲拉,也不必費這個勁,剛才更不必答應她什麼條件,關鍵是解藥還沒有到手。
那麼,這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