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羅林這次學乖了,他也不敢不說,那幾件刑具就堆在他的麵前,他眼珠子都不敢瞄一下。
“陳生的確是被送出城了,不過具體去了哪兒,我也不是特彆清楚。”
“賭坊一方麵是讓他們喪失鬥誌,一直沉迷在賭博裡,把他們的精神弄廢,然後把全城的錢財也搜刮起來,之後還把那些和家裡吵架從家裡跑出來的人,挑著一些好的,送到城外去,至於送去哪裡,我真的不知道啊。”
“他們也沒有告訴我,這些還都是我自己觀察琢磨出來的。”
蘇南衣敏銳地抓住了他話中的關鍵,“他們是誰?”
蘇羅林低著頭說“他們,他們……就是賭坊的負責人,他們是李家的人,李家和官府勾結,他們都是一個家族的,李明達在官府裡做事,官階隻比太守大人低了一點,他負責著城中的守衛布防,所以要轉運起個把人來,實在是很容易的事情。”
賭場也是李家開的,以前是李家和王家互相打擂台,但是自從這個紙牌遊戲開始以後,李家就慢慢的占據了優勢。
夏染在一旁聽著,“那這個紙牌遊戲,是由誰帶進來的?”
蘇羅林搖了搖頭,“這小的真的不知道,就知道是突然之間出現的。”
見夏染看著他不說話,蘇羅林有些急了,“我真的不知道,沒有撒謊。”
他說到這裡又頓住,愣了片刻說“不過……”
“不過什麼?”
“不過,我記得有一次我被追賬,被他們給抓了去,關在一間房間裡受審,後來審到一半,聽說是有貴客來了,他們就扔下我,匆匆忙忙出去迎接,房間的門沒關好,我透過縫隙好像看到……”
“看到什麼就直接說,彆賣關子!否則賣關子和說謊話一樣,要挨打。”
蘇羅林打了個哆嗦,也不敢再故弄玄虛,急忙快速的說“從門縫裡,我看到像是有一個女人,不過我沒看清她長得是什麼模樣,也沒聽見她說話,但是看著其他的人對她的態度挺恭敬的。”
蘇羅林經常去青樓,對女子並沒有什麼尊重,所以,當看到那個女人被許多男人捧著恭敬的時候,他就覺得很好奇,對這件事情的印象也很深刻。
“那個女人當時穿的是什麼衣裳?你可記得?”
“這個我記得,雖然沒看見她的臉,但是看到了她的衣裳和頭發,她穿的是白色的衣裙,頭上頭發散開著,沒戴什麼發飾,也沒說什麼發髻,不過應該長得挺美的,看那身形就……”
他說到這裡又猛然頓住,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低著頭不敢再亂說了。
思格蘭瞅著這個家夥猥瑣的樣子就來氣,想著他還打算把自己賣到青樓去,氣就不打一處來。
“呸!猥瑣下流無恥的東西!”
蘇羅林被罵也不敢吭聲,低著頭一動也不動。
“還有呢,你還都知道些什麼?”
“其他的我真的不知道了,我也就是一個賭徒,這麼多人中的一個。我……跟諸位都說了。”
“不過……”他眼珠轉了轉,“那個絡腮胡子,他知道的更多,他和賭坊的關係不錯,經常負責收賬,而且青樓的老bao還是他的姘頭,很多人都去那家青樓,他知道的消息一定多,不如你們也把他抓來,好好的審問一番,那個家夥是個硬骨頭,還有把子力氣,有點兒身手,一定得用重刑才能撬開他的嘴!”
他話音剛落,思格蘭氣的都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我真是服了,就沒見過你這麼臉皮厚,這麼陰險狡詐的人。”
夏染放下茶盞慢悠悠的說“我們怎麼做,要抓什麼人,自有我們的想法,跟你沒什麼關係,你休想把我們當槍使,你就歇了這個心思吧。”
蘇羅林的想法被點破,他有點兒訕訕的,勉強想笑討好一下,在臉上實在疼的厲害,一牽扯就感覺痛的鑽心。
他看著夏染的氣勢也不像一般人,而且話不多,心裡暗暗琢磨著,他們究竟是什麼人,聽口音像是京城的,莫非是上麵來的人來查賭方的事了?
按說不應該呀,一個賭坊怎麼能夠被上麵知道呢?
這未免太奇怪了。
蘇南衣看著他眼珠子亂轉,就知道他心裡又在琢磨彆的。
心說,這個人真是無可救藥。
都到了這個份上還在瞎琢磨。
她垂下眼,慢慢的喝了一口茶,遮住眼中的殺機。
蘇羅林完全不知道,他已經在死神麵前有了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