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前掛了一片白,出來進去的家丁們也都穿著白,腰間紮著白色布條。
還有一群吹奏的,在門前正在賣力氣的吹吹打打。
蘇南衣微眯著眼睛,原以為這宋老頭兒會覺得他兒子死得不光彩,不會大操大辦,沒想到正好相反。
真是有意思啊。
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雲景淡淡道“宋閣老必須得表現得正常,才會把那些流言壓下去,若是遮遮掩掩,反而會讓人更加懷疑。”
蘇南衣恍然大悟,看來的確是她想得簡單了。
她哼了一聲“嘖,王爺挺懂啊。”
雲景不知她為什麼突然陰陽怪氣,“那是,本王對這些還是知道的,身居高位麼,官場那點事兒,自然是懂。”
嗬嗬。
蘇南衣張著嘴,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哈哈。”
雲景“……”
兩人正繼續鬥嘴,馬車已經到了近前,車夫在外麵低聲道“王爺,到了。”
雲景沒下車,“去側門。”
“是。”
蘇南衣往外瞧,來的人不算少,但也算不上多。
估計宋老頭要是能夠順利回歸朝堂,今天來的人可就多了。
馬車行駛到側門,這裡沒有什麼人,這道門一般是小廝們出去采買用的。
雲景和蘇南衣從這裡進宋府,神不知鬼不覺。
現在宋家的下人們也都在忙活著喪事,即便有人見到他們,也隻以為是來吊唁的。
靈堂並不難找,還沒走到,就聽到裡麵一陣混亂,還有人慘叫一聲。
雲景臉色微變,蘇南衣也意識到不妙。
兩人迅速往裡走,幾個下人跌跌撞撞從裡麵跑出來,他們臉色慘白,有兩個丫環還嚇得哭了,站都站不穩,手腳並用往外爬。
一見這種情況,雲景的心裡越發感到不妙。
他加快腳步,迅速往裡衝。
還沒到靈堂前,就聞到了腥味兒,比在衙門裡的時候更濃。
他心口微跳,隻怕這一次……已經見了血。
雲景沒有抽出寶劍,這次直接把那把奇特的小匕首拿了出來。
烏光閃閃,有一股子寒意。
跟在他身後的蘇南衣看到,眸子微微縮了縮。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靈堂,其它的人都跑得差不多了,還有兩個瑟瑟發抖的站在一邊,好像下一秒就能暈過去。
在靈堂前躺著一個人,脖子上破了個洞,正在冒血,血是近乎黑色。
屍首前還蹲著個人,那人背對著他們,手裡拿著一張符咒,剛貼到死屍上。
他聽到動靜回過頭來,眼神中閃過詫異,“你們來了?這麼快?”
雲景狹長的眸子中閃過一道光芒,不動聲色的把那把刀收起,“你怎麼會在這裡?”
夏染莫名其妙,站起來看著他,“什麼叫我怎麼會在這裡?你……”
他回頭看看站在一邊的宋府管家,“還愣著乾什麼?趕緊去稟告你家老爺啊!”
管家慌忙點頭,和小廝互相扶著,哆哆嗦嗦地出去了。
他們一走,夏染這才說“什麼叫我怎麼在這裡?不是說好了嗎?你們去衙門上,我來這裡,怎麼現在又問我這個?”
雲景低頭看著屍首,那張符咒剛好貼在屍首的胸口上,他看罷多時,又緩緩抬頭看夏染。
“你為什麼會懂這個?”
夏染並不以為然,輕笑一聲,“我為什麼會懂?我怎麼就不能懂了?”
“你不過就是一個商人。”
“我是商人沒錯啊,但本公子不是坐在鋪子裡等生意來的商人,我是走南闖北,閱曆無數的商人。”
夏染抬手撣了撣衣袖,“王爺不記得了,我可沒忘,之前呢,我們曾經一起見過無數奇聞怪事,這點算得了什麼?老修,你也不記得了吧?”
雲景沒說話,眯著眼睛看他。
夏染似笑非笑,“嘖,看你這樣就是不記得,老修,我們曾經出生入死的朋友,他就是這方麵的高手,他可是意林國的老國師,南衣也和他學了不少,臨行時還送了我們許多符咒。”
蘇南衣從夏染的話中,聽出了幾分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