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話題結束,好像一下子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兩個人又陷入沉默中。
蘇南衣也不能下逐客令,剛剛跟人家說完了龍骨的事情,接著就讓人家走,似乎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她左思右想,還是問道“你覺得顧文遙怎麼樣?他剛才請教了你什麼問題?”
說到這個,雲景又有一肚子話要說“顧西宸真是恬不知恥,簡直是不要臉到了極致!
顧文遙剛剛接觸朝堂,還隻是個孩子,他就讓他去辦一些很難以處理的事情。
那些事兒都是陳穀子爛芝麻的事,就連那些在官場裡摸爬滾打了許多年的官員,都不見得能處理好。”
蘇南衣雙手輕輕交握,眯著眼睛,嘴角微微勾出幾分笑意。
“這才符合顧西宸的性格,他向來如此,心胸狹窄,容不得人,見不得彆人好,更何況,他現在想著鏟除顧文遙,又怎麼會給他機會?”
雲景的心裡閃過幾分疑惑,他敏銳的抓住了蘇南衣所說的,顧西宸的性格,向來如此,這類的詞。
聽這話的意思,好像是蘇南衣對顧西宸十分的了解一般。
可是他們之間哪裡有過什麼交集,也不過就是在大婚之後進宮過幾次,最近的一次,也還是顧西宸把她詔進宮去。
僅憑這麼幾次,難道她對顧西宸,就有所了解了嗎?
雲景覺得並不是。
他的腦海中不禁有想起之前的那位天之驕女。
這個年頭剛剛一冒出來,雲景又自己按了下去,他已經下定決心,不再調查蘇南衣。
不論她是誰,以前是什麼,他隻知道現在她是自己的王妃,以後也會是,至於從前的那些舊事,又何必去耿耿於懷,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他剛把思緒收回來,就聽蘇南衣問道“你覺得顧文遙如何?夠不夠擔當得起一國之君的重任?”
雲景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震驚的看著蘇南衣,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
蘇南衣看著他的模樣,暗自好笑。
“怎麼了?有什麼好奇怪的,這個問題不是遲早都要考慮的嗎?”
“難道你覺得以顧西宸的人品和能力,他還有資格做這個皇位嗎?更彆說他的皇位來的不正。”
雲景的眉頭緊緊的皺起來,雙手也不由自主的握起。
“你說的的確不假,他沒有資格做這個皇帝,我們的國家交給他的確不容樂觀,可是……”
“可是北離王府素來的職責都是忠君愛國,所以,你也沒有想過要對他如何,對吧?”
雲景用力地抿了抿嘴唇,不可否認,蘇南衣說的正中他的心思。
北離王府,從他的祖輩開始,就是忠君愛國,守為邊疆,從來沒有做過禍亂朝綱,背棄君主的事情。
連這個想法都不曾有過,這也是他們的祖訓。
“要忠君愛國的確不假,可是這個君卻來的不正,如果我們能夠拿到真正的詔書,也許可以知道上麵寫的人究竟是誰。
如果上麵,剛好寫的就是顧文遙呢?”
“那麼,我們出手就不是什麼背棄君主,而是鏟除逆賊了。”
蘇南衣說到這裡輕輕的笑了笑,笑容溫溫柔柔像一朵嬌弱的花,這是她說出來的話,卻字字都帶著鋒銳。
“由此可見,究竟是忠君愛國,還是鏟除逆賊,隻不過是一個念頭之間的事情,所謂愛國,就是做對百姓有利的事情讓他們安居樂業,免於戰火。
可是顧西宸卻不夠這個資格。
之前,我們在蒙林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不會忘記了吧?那個和異國之人勾結的人究竟是誰?
現在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他為了皇位,什麼都能做得出來,自己就是一個逆賊,如何讓彆人忠於他?”
蘇南衣說的話,字字珠璣,重重的砸在雲景的心頭,他忽然之間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