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暫住在我家?”
我不可思議地盯住厲南馳的臉,“我為什麼一點兒印象都沒有啊?”
就算他當年隻有十歲,那也一定是大帥哥的模子。
我怎麼可能毫無印象呢?
鄰居家長得很漂亮的那隻大黃狗,我至今都能記得它叫“斯蒂芬·旺財”呢。
厲南馳伸手撫了撫我的頭,心疼地說
“當時你一直發著低燒,連吃飯都有氣無力的。”
“你媽不想照顧你,找了個借口帶著你弟弟回了娘家,把你丟給你爺爺一個人照顧。”
我點了點頭,“這確實是我媽能做出來的事。”
我生病絕對不能過夜。
否則她第二天就抱著我弟走人。
因為照顧一個病中的孩子太累人了。她都是把我丟給爺爺照顧。
“泱泱,你當時明明病得很難受,嫌藥苦不肯乖乖吃藥,你爺爺買了一串糖葫蘆哄你。你盯著糖葫蘆,才勉強把藥吞下去。”
“可你看到我吃不下飯,看到我傷心難受,還是把那串自己都舍不得吃的糖葫蘆給了我。”
“我這個公子哥,卻嫌糖葫蘆不衛生,把你的糖葫蘆扔到了地上。”
厲南馳的聲音一度哽咽,“你,你差點被我氣哭了。”
我驚愕於自己當年的好脾氣,“我居然沒打你?”
應該是對著厲南馳那張大俊臉下不去手。
厲南馳輕笑一聲,“你當時以為我是個小傻子。”
“蹲地上把糖葫蘆撿起來,撕下外包裝,然後教我怎麼吃糖葫蘆。”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所以你是從那時候起喜歡吃糖葫蘆的?”
厲南馳重重嗯了聲。
像他這個的公子哥,其實沒什麼機會接觸糖葫蘆這種街邊小吃。
“以後隻要我心情不好,就會買串糖葫蘆,就會想到你。可惜以後再也沒吃到那麼好吃的糖葫蘆了。”
“然後呢?”我問。
對於當年的事,我確實沒什麼印象了。
一是年紀小,隻有六歲,二是發著低燒,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
唯一一點模糊的印象,就是爺爺背著我去鎮裡的小診所打針吃藥。
厲南馳的聲音繼續響起
“我在你家一共住了十一天,你不僅請我吃糖葫蘆,還講故事哄我開心。還學著大人的樣子安慰我說,家人很快就會來接我回去……”
“可我不敢輕易跟我大姑聯係,我不知道她身邊有哪些是三房的人。我怕我一個電話打過去,反而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我隻能算著日子,等著她回陵城。”
我下意識地伸手去撫他的背,不解地問“那你的爸媽呢?”
難道他們都不管自己的親生兒子了嗎?
厲南馳的聲音又沉了幾分
“我媽已經過世兩年,我爸把他的小三和私生子都扶了正,跑到國外逍遙快活去了。”
換句話說,就是他的親媽一死,親爸完全不管他。
把他扔給厲老太太。
可賀家那三個兒子又容不下他,才會趁著厲老太出長差的時候,悄悄把他送給了人販子!
我心疼不已,“對不起。”
我隻知道他親媽過世得早,卻不知道在他那麼小的時候就離開了。
親爸還那麼渾蛋,完全不管他的死活。
“對不起什麼?”厲南馳看向我的視線裡隻有柔情與感激,“是你和你爺爺救了我。”
“泱泱,你爺爺救了我的命,你卻救了我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