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臘神話]美神之惑!
玫紅色的晚霞一層層籠罩在芝維拉加山上方的天空,夕陽透過飄動的淺白色浮雲被打薄成細碎的金橘色光暈,一點點透過山洞的縫隙漫進屋內。
梔庚披散著頭發半倚在床頭,眸光如水,安靜地看著手裡的書,淺暖色的霞光打在他那毫無瑕疵的漂亮臉龐,柔和了過於張揚豔麗的五官,衝淡了原本的冷漠和高傲,顯示一出了幾分溫潤如玉的清雅氣質。
隨著他翻頁的動作,泛黃的書頁趁著那雙似最上等的白玉雕成的手更加白皙細膩,隱隱泛著透明水嫩的光澤。
距離他將赫爾墨斯和阿波羅請出芝維拉加山已經過了十幾天。十幾天對於神祇來說,不過是永恒生命裡微不足道的滄海一粟。
或許是因為那天不請自來的神祇們的身份太過特殊,拋開眾神之王宙斯和天後赫拉而言,就單單隻是太陽神阿波羅和神使赫爾墨斯,在奧林匹斯山乃至整個神界,都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在這四位神祇相繼‘拜訪’了美神之後,眾神之間似乎又達成了某種微妙的平衡,在接下來的這十幾天裡,芝維拉加山再也沒有迎來第五位客人。
或許這麼說也並不十分恰當,因為事實上,從五天前開始,芝維拉加山就多出了一位與眾不同的拜訪者。
這位拜訪者既不是神祇,也不是人類,而是一頭強壯勇猛的森林之王。
“那隻白虎還在外麵趴著。”葵音從屋外進來,跳到梔庚肩膀上感歎道“趕也趕不走,真是意外的執著。”
“說來,還都是你戴上那條魔性的腰帶才惹下的風流債,說什麼狩獵,獵漢子,這下好了,漢子還不知到底最後能不能獵到,野獸反到是獵到了,還是最凶狠勇猛的森林之王,看它蹲在門外那趕不走的架勢,如果你再不去管它,把不準以後就成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了……”
梔庚‘啪’得一下合上書,抓起喋喋不休的葵音,直接把它放回了意識空間裡。
他走出房間時,這隻白虎還趴在原地,強健粗壯的四肢,龐大矯捷的身體,通身雪白的絨毛,隻額頭處有暗褐色的條紋。它半瞌著眼睛,下巴搭在前腳,尾巴有一搭沒一搭的搖晃著,顯示出一副慵懶的姿態。
阿納修斯森林作為‘神祇的歡樂場’,不單單隻是神祇們兩相歡好的遊樂環境,更是許多神祇狩獵的絕佳樂園。在這裡生活下來的動物,都是在神祇們的利箭之下一次次活過來的強者,危機賦予了它們更頑強的生命力,日複一日,最終使得它們本身的能力遠遠甩開了其他森林的同類動物。
這隻白虎能在阿納修斯森林淩駕於眾生靈之上,足以說明這頭森林之王的威懾力和強大力量。
哪怕是現在這番閒適的姿態,也沒有誰能忽視它可怕的攻擊力。
似乎感覺到了背後有一道打量的目光,白虎的耳朵動了動,迅速回過頭,待看到是梔庚後,白虎眼睛一亮,收起方才那高傲慵懶的姿態,站起身主動走到梔庚的腳邊。
這隻白虎的體型十分高大健碩,體魄雄偉,比一般的成年老虎都還要大上許多,白虎走到梔庚身旁停下的時候,背脊的高度剛好與梔庚的腰腹齊平。
梔庚伸出手,在白虎的頭頂輕輕撫摸,他的力度掌握的剛剛好,手指插過白虎頭上的深褐色絨毛,僅用指腹摩挲。
白虎閉著眼睛十分享受梔庚的撫摸,臉頰兩邊的胡須輕輕抖動,顯示出主人此刻的愉悅心情。
梔庚若有所思的看著這個在他的撫摸下顯得溫順無比的白虎。事實上,這家夥會出現在芝維拉加山,確實是讓他覺得有些意外。
這個因他戴上腰帶而被吸引而來的白虎,梔庚本以為隻是一個小小的插曲,卻沒想到這隻白虎會找上門來。
這頭森林霸主連續五天都趴在這裡,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到芝維拉加山開始,就已經來到了他的屋外,就這麼趴在地上一直到夜幕降臨,黑夜將天空覆蓋看不見一絲微光,它才不急不慢地離開,重回那片巨大的森林領地。
如此往複,被葵音驅趕時,白虎怎麼也不離開;沒有得到梔庚任何的回應,白虎也很自覺趴在門口不進來,就這麼待在門外,如同守護。
梔庚並不想浪費過多的心思去揣摩一隻動物對他的守護是否真心上麵,這麼說並非是他看不起動物的意思,隻是動物相比於人類,情感來得更純粹直接。如果這隻白虎隻是單純的將他視作主人,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但老虎性格高傲,並非輕易臣服於人類,哪怕是在淩駕於人類之上的神祇麵前,久經自然殘酷規則的森林霸主也不會輕易放低姿態。
而且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這隻白虎與他印象裡被隻他親吻過額頭的白虎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至於到底不同在哪裡,梔庚暫時也說不出來。不過有一點他能肯定,它們確實是同一隻。
從這隻白虎第一天出現在芝維拉加山開始,他就讓葵音去看了阿瑞斯和赫淮斯托斯是否正在某一個地方。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他就暫時排除了是某位神祇故意偽裝成這隻白虎的可能。
因為在阿納修斯森林那天,除了阿瑞斯和偷窺的赫淮斯托斯看到了他和這隻白虎的短暫接觸,就隻有兼職偷窺之神的神使赫爾墨斯有可能看到,神王宙斯能從赫爾墨斯口中知道他麵對不同神祇的多種態度,但梔庚不認為赫爾墨斯會將他曾親吻過一隻白虎這樣的小事告訴給宙斯。
所以可以肯定這隻白虎與阿納修斯森那隻是同一隻。也正因為它們明明是同一隻,帶給梔庚的感覺卻似乎又一樣,儘管這種細微的感官差異縹緲又不具任何說服力,也實在讓梔庚無法將這隻白虎僅僅當成是一個被他的魅力吸引的普通動物。
所以眼下,儘管已經暫時排除了是神祇故意偽裝成白虎來靠近他這一點,梔庚卻還是無法對這隻白虎準確下定義。
而對於這種不確定的因素,暫時先留在身邊觀察無疑是最好的。比起被動的懷疑,他更喜歡主動的掌控,讓暗轉為明。
心思轉念間,梔庚緩緩說道:“我知道你能聽懂我的話,”他的手從白虎的頭頂移到白虎的耳朵,微涼的指尖在上麵輕輕摩挲著“你想待在我身邊是嗎?”
梔庚的動作使得白虎的耳朵生理性的顫動了幾下,這個大家夥抬起頭,用行動回答了梔庚的問話。它伸出舌頭小心翼翼地舔了舔梔庚的手心,隨著它舔舐的動作,舌頭上的細小的倒刺有意無意的磨蹭著梔庚掌心的皮膚,在白虎刻意放輕的力度下,梔庚隻覺掌心處瘙癢中帶著一點點細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