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已經開始無聊到撥弄起了指甲,似乎剛剛的那個想法並不是他提出來一般。
看著眾人都安靜了下來,陳信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然後掃視了這群人一眼。
“砰。”
陳信狠狠的將手中的茶碗砸在了地上,裡麵的粥米薑絲等和茶葉混合在一起的糊糊瞬間就以茶碗的落地為中心,四散了開來。
“諸位,這是茶麼?”陳信站起了身,指著被自己砸了的那碗,粥。
“這能叫茶麼?這麼多的米啊,薑絲啊,居然放鹽?”陳信又掃視了眾人一眼,繼續在這群詫異的人眼中說著茶葉。
“這麼多東西加進去,這還有茶葉的本味麼?”
“真的是暴殄天物啊。”
“你們懂喝茶麼?喝茶便是要直接簡單的方式,將茶葉炒製烘乾,拿著開水衝泡就行,再過濾了茶葉,隻留下茶湯,如此原汁原味,雖然初次入口苦澀,但是卻回甘無窮。”
“沒有真正喝過茶的人,又怎麼會理解這茶中滋味。”
眾人被他的一番茶論弄的不知所措,雖然也是知道他意有所指,可是人家卻隻是論茶,沒有說其他的,甚至於剛才的話題也被拋到了一旁。
“哦?看來陳公子是懂茶之人,那陳公子不如和我們說說,這茶到底該如何?”作為主人家,客人直接在自己家中砸了東西,自己的麵上當然是掛不住,可是一想到後麵的巨大持久的利益,李運也是不動聲色,甚至於還開始問起了陳信到底該如何吃茶。
“那就看諸位想不想長長見識了。”陳信掃視了在場的諸人一眼。
“哈哈,長久以來,我們便是這般吃茶,難道還有彆的方法麼?”
“若是嘩眾取寵,那還是算了吧。而且今日我等前來,就是為了商議修水利的事情,不討論錢糧人力,討論詩詞歌賦麼?”其中一人也是立刻說著,將自己這些人原本商量如何將新式耕種法逼出來,變成了修水利。
“對啊,這是來討論修水利的。”
眾人又開始打壓嘲諷起來。
“既然是修水利,那麼就好好的修水利。是諸位,世代居住在這裡,不是我陳信。”
“這水利修好了,也是諸位及子孫後代受益,不是我陳信。”
“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而且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諸位既然想要新式的耕作之法,那麼這水利也是必不可少,不然可沒那麼多時間去除草除蟲。”
“所以,諸位,該出錢的出錢,該出人的出人,我也相信,和諸位今後的產出相比,這點投入也是值得的。”
陳信將話說完,隻是看著場中的諸人,看著他們如何選擇。
隻是一談到了出人出錢,在場的所有人又都開始沉默了,這種局麵很難打開。
其實對於陳信來說,原本以為自己會窩在乘氏縣很長一段時間,這樣就能夠按照自己的意誌,不斷的完善水利灌溉網絡,自己雖然不懂怎麼造這係,但是卻可以畫藍圖,讓懂的人去做這件事。隻是眼下自己已經要走了,那麼這水利工程修不修本來都是隨意的,可自己既然當初有這個想法,那麼在自己走之前將這事推動起來,隻要後來人能夠執行下去,那麼至少在乘氏縣的這些人,就都能夠得到這一便利。
最關鍵的是,這些人占據了靠近河灘這些灌溉比較容易的土地,留給了屯民這邊的,灌溉打水都不方便,如果不能解決這件事情,那麼隻要時間一長,這些屯民最終也將會因為灌溉不方便等問題,逐漸的放棄這些土地,進而淪為這些本地豪強的附庸。最終,這些土地在本地豪強和官吏的操作下,又再次被兼並,失去土地的人,則會淪為佃戶和流民,或者隱戶。
“諸位總不能一談到出錢出人,就悶聲不響了吧?既然如此,那麼這水利不修也罷,反正我即將離開了,這水利修的再好,和我又有何關係?”
麵對著這些人,陳信也有些無語了,很多事情原本很簡單,一起出來做事。可是如今,事情都還沒有開始,各自就打著盤算,這讓陳信覺得很無力。
陳信最終還是起身,打算離開,既然這裡的水利修不下去,那麼就換個地方,自己一樣可以乾的起來。
“慢著,你就這麼走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