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榮也是目光灼灼的看向夏侯信,想著這次到了荊州之後,必然能夠建功立業。可等來的結果卻是夏侯信扔過來一本冊子。
這本冊子是夏侯信讓鄧艾抄一遍給自己的,也是準備到了荊州要做的第一件事情,這些時日,夏侯信還仔細的問了荊州的情況,就是為了評判一下,這些事情在荊州實施的可能性有多大,以及需要做出多少的改變。
夏侯榮有些好奇,在接過了這本冊子,借助著火光將前麵的部分瀏覽了一遍?
“什麼?你要讓我們去種田?”
夏侯榮覺得有些難堪,自己讀了那麼多的書,結果居然還要去種地,那自己讀那麼多書乾嘛?
“榮弟?”
“怎麼,不願意?這冊子上說的很明確,足兵足食,戰爭打得是國力,若不是蕭何在後方統籌糧草,恢複生產,劉邦何以越敗越強,而項羽屢戰屢勝,卻日漸疲乏?打仗,消耗的是人口,是糧草軍資,這些都是要靠生產來儲備的。”
“可?”
夏侯榮還想爭辯兩句。
“若是不願意,那你可以回洛陽去,這屯田墾荒,是必然要做的,巴蜀據山川之險要,想要入川,也就那麼幾條路,從漢中出兵,或者上庸,最後就是沿江而上。這一路之上,還有諸多人防守,想要攻進去,不知道要填多少的人命進去。任何事情,不能光想著打仗,還得想想怎麼打,又靠什麼打。”
夏侯信起身,接過了仆人遞過來的吃食,遞給了夏侯霸和夏侯榮。
“這家裡的條件好了,都忘記了自己家中曾經是吃不飽飯的。”
夏侯信說完了這句話,就開始悶頭吃了起來,任由夏侯霸和夏侯榮兩個人端著碗在那裡。
夏侯霸用胳膊肘戳了戳夏侯榮,開始吃了起來,夏侯霸還過了兩年苦日子,而夏侯榮則因為出生的晚,家中因為父親夏侯淵已經做了軍官,所以至少在吃的上麵能夠保證,到了擊敗袁紹之後,整個勢力急劇擴張,家中就已經不僅僅是吃飽的問題了。
夏侯榮自然沒有體會過這樣的日子,所以不會理解。
“到了荊州之後,你就帶幾個人,去做一個屯田尉,當年我便是從屯田尉開始的,能乾就乾,不能乾就回去。”
夏侯信迅速的吃完了自己的湯和餅,起身將碗送過去。
“這?”
夏侯榮看著夏侯信的動作,覺得有些不可思議,自己在家裡吃飯的時候,何曾自己這般動過手,即便是吃完了,都是下人收拾的。
夏侯榮怎麼敢回去?一想到自己老爹的那股子狠辣,自己就這麼回去了,肯定是要被好好的收拾一頓的,何況自己也下不來這臉麵,一說起來自己是被趕回來的,那在接下來的選官任職中,也會被打上一個不實的名聲,這個名聲若真的背上了,那自己的前途也就毀了,隻能咬咬牙,堅持下去。
“見到了吧,咱們這位二哥,和你見過的那些人不太一樣。”
夏侯霸對著夏侯榮說了一句,將自己的那份也快速的吃完,將碗朝著那邊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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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之上,曹叡稱帝的事情終於定了下來,在曹叡私下裡找來鐘繇,將科舉這個法子拿出來之後,鐘繇最終還是同意了,於是乎,朝堂之上又開始了轟轟烈烈的勸進稱帝的聲音。
北方中原大地,更是頻繁的上報祥瑞,以此來證明魏代漢乃是天命,曹叡看著這些鬨劇,心中想著的確是夏侯信所說話。
“這世間哪有那麼多的祥瑞,不過是因緣際會罷了,至於說那些異獸,是因為這些動物有病。祥瑞和異象,是你拿來糊弄人的,可千萬彆自己被這些東西給糊弄了。”
笑嗬嗬的接受了這所有的東西,甚至還不斷的誇讚這些人有心了,又開始緊鑼密鼓的準備起禪讓的事情。眼下曹叡想要做一些事情,自然會有人想要出來背鍋,以此作為進身之階。
於是乎,華歆就承擔起了這個使命,一路朝著皇宮而來。
劉協得知了這個消息,無奈的接受了這個事實,一種被拋棄的感覺縈繞在他的心頭,更讓他感到無比的悲涼。
“朕非無德之君,卻坐失祖宗基業,實乃是天命,三十二載傀儡,又何日掌過一天權柄?若還有忠臣良將輔佐,又怎會如此?”
“陛下,這世間不是沒有忠臣良將,朱儁、盧植、皇甫嵩是,王司徒是,甚至於,曹丞相也是,可陛下又是如何對待他們的?李郭圍城,陛下就忍看王司徒墜城而亡,至於丞相,迎陛下與危難,平四方之不臣,可陛下又是如何對待丞相的呢?”
華歆毫不客氣的將之前劉協的所作所為給說了出來。
“這些都不是朕的本意,都不是,是董承,是伏完,是他們迷惑了朕,說曹操必然會架空朕,將朕取而代之,要篡奪大漢江山。”
一瞬間,劉協就將所有的鍋都推給了董承他們,反正這些人都已經死了。
死了,就是死無對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