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蔣五的真實身份——安王趙雲安,譚縱卻是早就知道的。qΒ5c0\隻是這會兒見蔣五竟然自報身份,要去見那位他譚縱尚隻聞其名未得見其人的趙老將軍,譚縱便有些奇怪,著實不知道這位王爺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不過,譚縱這會兒已然稍微改了改心態,因此自不會去多想——即便要想也不會在蔣五麵前表露出來——隻是與蔣五道“我與宋押司去李發三家看看。”
“你自去吧。”蔣五卻是難得的正麵回應譚縱道“我與這位嶽將軍回去,順便瞧瞧究竟是什麼人這麼大麵子竟然請得起咱們大順朝的血旗軍出手。說不得,有機會我也要找這人好好聊聊才是。”
譚縱聽蔣五話裡竟然是難得的帶了幾分陰沉之氣,不僅暗諷血旗軍拿人錢財替人出頭,更是擺明了車馬要尋這人晦氣,頓時有些吃驚。旋又看到蔣五另一邊已然雙目赤紅直欲滴血的胡老三,頓時心中明白,不由地就走到前去,用力摟住這即便中了“蒙汗藥”也入鐵塔般守在蔣五身邊的漢子,低聲道“我這便找人替你尋場子去。”
說罷,也不理會幾人神情,直接走到宋濂身前道“你便挑幾個精細點的,那些個糊塗蟲卻莫要帶了。”
“下官省得。”宋濂連忙應下,隨後自去挑人了。
宋濂這會兒卻是已然看出不對來了。
那位與譚縱站在一處的公子分明是譚縱的上官,而且來頭還不小,竟是一個銘牌便讓嶽飛雲乖乖聽命整隊去了,說不得就把這人的相貌記在了心裡。
隻是他卻不知,這位他眼裡的大人物卻比他想的還要高貴不少,更是已然積怒於心,已然打定了主意要在這南京城裡頭鬨上一鬨了。
待宋濂將幾個受傷的兄弟命人送去醫館,又從剩下的人裡頭挑了幾個眼熟的,那邊的血旗軍卻早整裝完畢,便是幾個受傷的也都被人喚醒了隨軍出發去了。與這些個普通的巡捕不同,這些血旗軍的漢子除了早先那個被馬車送回去的外,無一例外的一聲不吭,似是身上半點傷也未受一般。
而蔣五臨走前卻是也找著了譚縱,神態輕鬆道“譚縱,你曾說要助我的。如今,我想將這南京府裡頭的肮臟汙穢全數清掃出去,你且仔細想想,該如何助我!”
見譚縱臉上震驚之色一閃而過,蔣五卻是又拍拍譚縱肩膀道“這南京城裡頭,我唯一信得過得便是你了,你且莫讓我失望。待今日見過趙老將軍,明日我再來找你。”說罷,也不管譚縱一臉詭異神色,自顧自走了。
那邊走過來的宋濂卻是無意中聽見了蔣五的頭一句話,見蔣五提及要將什麼肮臟汙穢全數清掃出去,心裡頭更認定這位公子爺是監察府的高層,怕是皇親國戚也說不定——他這會兒自是不知他已然猜的不離十了。
待蔣五隨血旗軍漸漸走遠,譚縱略微掃了一掃周遭環境,見看熱鬨的圍觀群眾這會兒已然散的差不多了,心知今天這事兒必然瞬間傳遍整個南京城,乃至於成為無數人差錢飯後的談資,心中便是無奈笑笑——他前幾日尚因為連娶蘇瑾幾女成了談資,想不到這會兒又再度成了傳聞裡的人物。
雖然比不得胡老三的大發神威,比不得血旗軍嶽飛雲的英名遠播,更比不得宋濂宋押司的一箭西來,可他終究也是這事件裡頭的參與者。再者說了,他心裡頭已經隱隱有了感覺,那隱藏在暗中的對手怕是早已經布置好了一切,怕是這流言到得最後就會成為他譚縱一個人獨闖南京府府衙了。
雖說這話純屬無稽之談,即便是王仁也不會去信得,但譚縱卻一點都不敢小看這流言的味道。所謂三人成虎、眾口鑠金,要是這事情傳到外頭去了,那這影響可就大了。
隻是,即便如此,譚縱卻也無法阻止流言散播。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將這流言的製造者揪出來,至少能出一口惡氣。
“大人,那位安王有消息了。”韓一紳將蔣五出現在府衙外的事情說了,卻故意略去了不少細節,例如蔣五為何會出現在那,隻說是無意中撞見的。
“府衙外?”王仁卻是臉上一滯,隨即又迅速恢複正常。沉吟半晌後,王仁便對韓一紳吩咐道“韓老,河堤那兒還需勞煩你多跑幾次,讓他們務必將河堤修齊整了,切不可出現任何馬虎。這位安王雖然在京城裡頭名聲不顯,但既然能被官家派來,想來必然不是易於之輩,切莫要被他看出了破綻。”
“大人放心,老朽自然省得其中利害。”韓一紳說完,隨後又略作遲疑道“彆情嘴裡的那個譚縱似乎與安王走的挺近,卻不知兩人是什麼關係。彆情那邊,你看?”
“哦?就是今年那位亞元?”王仁略一思索,隨即記起譚縱名號,又想起獨子王動與譚縱的過節,心裡頭不由地掠過幾分陰霾。沉吟許久後,王仁隨即沉聲道“韓老,你去與那孽子說,就讓他尋機會與那譚縱化解了這段恩怨。他若是辦不到,以後休想再出府門一步!”
韓一紳先是聽得心裡一驚,隨即卻是心中忍不住地一喜,卻是想到了以王動剛愎自負的性子想要化解這段恩怨怕是難上加難,說不得日後怕是就要整日裡禁足在家裡,卻是給小女韓心潔了不少機會。
隻是韓一紳是如何老道,即便心裡頭已經樂開了花,可麵上卻是一副沉著神色,甚至還帶了幾分凝重,便是話裡也多了幾分遲滯“老朽這便去尋彆情陳說其中利害,定要勸得他與那譚縱和解。”
“韓老自去,彆情便拜托韓老了。”王仁說完,卻是忍不住輕歎口氣,卻是想起了適才心裡頭忽然冒出的陰霾。
“譚縱,譚縱,莫非那一把火當真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