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王動這些個紈絝子幾乎要氣炸了肺!
他們本來是打定了想法,過來看譚縱怎麼死的。沒想到話還沒來得及說一句,反倒是被譚縱譏諷了一頓,更是直言他們是過來找死。這前後順序徹底顛倒了,如何能不讓這些個紈絝子氣悶!
即便是早說好了到地頭後隻讓崔小官說話,以便把大家撇清乾淨。可這會兒這些東西早被人扔到了一邊,焦恩祿更是第一個跳了出來——五個紈絝,一個崔小官在前頭頂著,這時候還“不能”說話,王動與陳舉是紈絝的頭不好開頭就說話,華英又一直在惦記著去血旗軍的事正神神叨叨的,也就剩下他能開口了。
“譚縱,你莫得意!”焦恩祿話剛出口,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似乎立場有些不對,於是硬生生轉口道“彆以為你得了個亞元就可以在咱們南京府胡作非為。王仁王知府雖說一向慈悲為懷,可為人卻最是公正。今晚你將人打傷還逼得人跳樓,這等事件彆說是王知府,即便是告到官家麵前去也沒人保得住你。”
說罷,這焦恩祿忽地又轉口風,便是連表情這回也是換了一副慈悲菩薩的樣兒“你若是乖乖隨崔小官回府衙去,再有我們幾個聯名作保,說不得還能求個寬大處理。若是冥頑不靈,今日是亞元公,明日你便是階下囚。”
說完,這焦恩祿還頗為自己這番話自得,竟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陳舉,頗有向主子賣乖的意思。隻是譚縱看著眼熟,卻覺得他這架勢與那些個拾回了飛盤的寵物犬差不多。
隻是還不等譚縱開口,那邊崔小官卻是說話了“譚亞元。”
見崔小官抱拳行禮,譚縱眼睛就是一亮。適才的焦恩祿表現太差,就和活生生的走犬差不多。可這崔小官竟是一改那日的蠢笨形象,反而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勢,倒是難得的很。
崔小官肅聲道“本官忝為南京城巡捕司總巡檢,姓崔名俊,負責南京城內治安事務。適才聽聞此處發生爭執,更有人被逼迫跳下樓去,不知此事是否當真。”
“原來是崔小官。”譚縱後世當紈絝時,與那些個警察打交到打的多了,對這些看似公正嚴明的話那是耳熟能詳的很,甚至換他自己來說還能比這崔俊說的更漂亮些。隻是,莫看公正嚴明,可這話裡卻是有陷阱的,你若是坦誠應了,那對不起,你這就是承認你與此案有關,你便乖乖跟著走吧。至於什麼時候出來,那自然要看紈絝們什麼時候舒坦了。
好在譚縱根本不怵這崔小官,因此譚縱毫不遲疑道“不錯,適才我眼前目睹了此事。崔小官可是要在下去做個人證麼,若是必要,夢花倒願意隨小官去府衙走上一遭。正好前幾日去府衙報了備,想來這會兒過去應當能看到備案了。”
這事已然過了幾天,不過正如譚縱所說,他手頭上光有婚契是沒多大用處的。關鍵是要在官府備案,而官府自然是要走個所謂的調查過程。這幾日時間過去,也應該辦好了才是。而這會兒,等官府備案好了,幾人才算是真正的有了夫妻身份。此處閒話,不提。
說罷,譚縱卻是又轉過頭去,與蘇瑾深情對視了一眼,更是偷偷握住蘇瑾雙手,作深情對視狀。
譚縱這番做派自然是故意的,目的無外乎氣氣王動以及其他人而已。
隻是譚縱這番話卻是說的滴水不漏,竟是生生把自己從這件事情裡摘了出去——雖然實情如此,可你若是腦子進水不懂拐彎的直接應答的話,卻會把自己繞進去。
這就好比在後世的國外法庭上,往往有律師會要求證人用yes或者no回答。實際上,那些個問題都是該律師事先設計好,並且實質上是有一定問題的——比如故意混淆某個概念。這時候你若直接回答的話,卻會掉進對付律師布好的陷阱中。自然,在後世,某些警察在某些時候也喜歡如此做。
崔俊果然被譚縱這番話塞的整個人都是一噎,他卻是未想到譚縱竟然會如此“懂”說話。好在身後有王動、陳舉這等人物撐腰,因此崔俊直接把臉色一擺,乾脆道“既然如此,那便請亞元公隨我等走一趟吧。”說罷,卻是要過來拉譚縱。
“慢著。”譚縱喝止道“且問過小官,我去府衙為何?”
“自是隨堂呈供,莫非譚亞元心虛了不成?”崔俊冷笑道。
隨堂呈供,這四字與前頭相若,含義也是極為模糊的,譚縱自是不會應承下來。
“對極,對極,正是要去隨堂呈供才對。”
焦恩祿這時候鼓噪起來,顯然是有意讓譚縱惱火。這時候譚縱若是動怒並且動手打人的話,那更是坐實了這事情,甚至還要罪加一等,畢竟崔小官可是就在這站著呢。當著官差的麵打人,那自然是藐視朝廷了。
這法子焦恩祿與崔俊等人也是常用的,隻是這一次卻是再度失敗了。
譚縱斜看一眼,卻是冷靜異常道“小官,那幾位是什麼人,怎的會與小官走到一處的?莫非是苦主?”
崔俊臉色一滯,正要說話,冷不防門外卻是傳來一道清麗女生道“苦主未必,我看雇主倒是真的。”
譚縱聽到這聲音,臉色也是隨著一滯隨即暗歎一聲,在心裡道“沒想到還是把你扯進來了。”
來人正是孫延的獨女孫亞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