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漢。”譚縱微微一笑,也向秦時關拱了一下手。
“原來是黃公子,久仰大名,久仰大名。”秦時關聞言,臉上流露出一絲驚訝的神色,忍不住打量了譚縱幾眼,連連拱著手。
黃漢這個名字現在在揚州城內可是十分響亮,誰也不知道這個富貴逼人的公子哥是什麼來頭,不過其先是在如意賭坊裡與謝老黑進行了數萬兩的驚天大賭局,接著又暴打了周家的公子周義,而周家卻忍氣吞聲連個屁都不敢放。
單憑這兩點,已經足以證明其身世的雄厚,沒想到他竟然來這裡做衣服,見到真人之後,秦時關才發現譚縱比傳說的要年輕的多,而起看上去溫文爾雅,完全不像將周義揍成豬頭的人。
由於譚縱身份尊貴,秦時關親自給譚縱和施詩量衣,施詩先進的量衣間,等她出來後,譚縱大步走了進去,鄭虎領著人守在了門口處。
“秦老板,你做沒有做過一套褲長三尺三寸三的紅色長衫?”量衣間裡就秦時關和他的徒弟,在秦時關量尺寸的時侯,譚縱忽然說了一句。
“老朽七歲起就在裁縫鋪當學徒,如今已經四十多年,做過的衣服應該數以千計,公子所說的長衫,老朽因該做過。”秦時光拿著尺子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不動聲色地說道。
“既然如此,有一件袖長三尺三寸三的僧袍是不是秦老板做的?”譚縱聞言微微一笑,扭頭看向了秦時關。
“公子記錯了,老朽做過一件袖長三尺三寸三的道袍。”秦時光停下了手裡的動作,笑著回答。
“噢,看來是我記錯了。”譚縱伸手拍了拍額頭,好像想起了什麼,微笑著望向秦時關,“對了,秦老板的師傅是姓方吧?”
“公子,老朽的師傅姓袁。”秦時關笑著糾正了譚縱,然後衝著邊上的徒弟努了一下嘴,“去,把我珍藏多年的西湖龍井泡上,黃公子可是貴客,豈可怠慢。”
那名徒弟一聽,立刻走了出去,房間裡就剩下譚縱和秦時關兩人了。
“監察院揚州府密探主事牛阿七聽令。”等秦時關的徒弟出去了,譚縱神情一整,從懷裡摸出了半枚銅錢,神情嚴肅地遞給了秦時關。
秦時關顯得非常激動,從身上的口袋裡摸出半枚銅錢,兩枚往中間一合,正好湊成了一枚整的。
“牛阿大聽令。”隨後,秦時關將兩枚銅錢小心翼翼地收進口袋裡,雙手衝著譚縱一拱,沉聲說道。
秦時關的本名牛阿大,是監察院的密探,直屬皇帝,除了皇帝和負責為皇帝辦事的皇族之人之外,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
從七歲起,牛阿大就以一名流浪孤兒的身份潛伏在了揚州城,被秦記裁縫鋪的老板收養,改名秦時關,不僅傳授了裁縫手藝,而且還招了上門女婿。
四十幾年來,牛阿大一直潛伏在揚州城,處於“沉睡”,今天是第一次被“喚醒”,在此之前,他還以為自己一輩子都執行不了任務。
此次在譚縱來揚州之前,趙雲安特意將潛伏在揚州城的牛阿大告訴了他,關鍵時刻可以找牛阿大幫忙。
“漁家口碼頭有一個叫肖正山的人,明天將送女兒去蜀川成親,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將他弄來。”譚縱一字一句地吩咐著牛阿大,神情嚴肅。
說著,譚縱湊到牛阿大的耳旁,小聲向他說著什麼,牛阿大連連點著頭。
“黃公子放心,牛阿大一定不辱使命。”譚縱講完後,牛阿大衝著譚縱一拱手,說道。
“那就拜托了。”譚縱微微一笑,鄭重其事地向牛阿大一拱手。
晚上,譚縱一如既往,在倚紅樓與王胖子等人尋歡作樂,淩晨時分才醉醺醺地被兩名侍女攙扶了出來。他好像喝多了,雙腿有些發軟。
王胖子等人也喝得差不多,搖搖晃晃地將譚縱送上了馬車,囑咐鄭虎將譚縱安全送回家。
馬車過了一個街口後,依靠在車廂上打著呼嚕的譚縱忽然睜開了眼睛,臉上醉意全無,他使勁搖了搖腦袋,掀開車簾向外望去。
此時夜深人靜,大街上冷冷清清,沒有一個人影。
行駛到一個陰暗角落的時侯,譚縱掀開車簾,一躍而下,隱身在了黑暗之中。與此同時,一名與譚縱樣貌相似、穿著同樣衣服的青年鑽進了車廂。
幾十分鐘後,換了一身黑衣的譚縱被一輛馬車帶到了運河河邊的一棟木屋。六七名身穿黑色夜行服的大漢蒙著臉,拎著刀在木屋的四周巡視著。
馬車在木屋前停下,下車之前,譚縱戴上了一個黑色的頭套,將臉整個蓋住,隻留鼻子和嘴巴在外麵,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
守在門口的大漢見譚縱來了,一伸手,拉開了房門,譚縱領著兩名大漢快步走了進去。
房間裡燈光昏暗,就點了一支蠟燭,一名被捆住手腳的乾巴小老頭正倒在一張木床上呼呼大睡。
譚縱往陰影裡的一張椅子上一坐,衝著站在自己左前方的一名大漢揮了一下手,那名大漢隨即走上前,打開手裡的一個小瓷瓶往小老頭的鼻前晃了幾下,然後退開了。
小老頭的鼻頭抽動了幾下,打了一個噴嚏,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
“你們是誰?”當看見站在窗前的兩個黑衣大漢後,小老頭眨了幾下眼睛,噌地坐了起來,一臉驚訝地問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們是誰,你隻需要告訴我,你是誰。”暗處的譚縱見小老頭醒了,沙啞著嗓子,陰沉沉地說道。
“在下肖正山,漕幫忠義堂龐香主的手下。”小老頭這時才發現陰影處竟然有人,望著那個方向,沉聲說道,“幾位好漢,肖某與各位無怨無仇,各位是不是認錯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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