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縱見這名還獄卒挺激靈,隨手從懷裡掏出一錠五兩重的銀子甩了過去,獄卒連聲道著謝,在另外一名獄卒嫉妒的眼神中收起了銀子。
譚縱和古天義剛聊了沒多久,隻見幾名公人拖著一名穿著一個大褲衩、披頭散發、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男子走了過來。
譚縱有些好奇地看了那名狼狽的男子一眼,以為是個賊,也沒有在意,繼續與古天義聊著天,那些公人罵罵咧咧地拽著那名男子走向大牢。
“黃公子救我,黃公子……”經過譚縱身旁的時候,那名男人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衝著他喊了起來。
“你是……”譚縱感覺這個聲音有些耳熟,隻不過對方被揍得像個豬頭,他一時間分辨不出來。
“是我……是我,在下是白文軒,咱們在大通賭場見過的。”男子見狀,連忙用手將額前散落的頭發往後一撥,高聲提醒著譚縱。
“白文軒?”譚縱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個名字,等到男子說出大通賭場的時候,他猛然反應了過來,“你是那個白斯文!”
“正是在下,正是在下。”見譚縱認出了自己,白斯文連連點著頭,口中叫道,“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呀!”
“怎麼回事兒?”古天義聞言,隨後站了起來,衝著那幾名公人沉聲說道。
“啟稟大人,這小子與王老爺家的夫人私會,被王老爺當場拿下,送到了府衙,府衙讓小的們將他先關進牢裡。”雖然古天義身穿鹽稅司的官服,但怎麼也是正八品的官員,領頭的公人走過來,一拱手,說道。
譚縱聞言頓時搖了搖頭,看來這個白斯文不僅管不住下半身,而且看來還生冷不忌,有資格稱“老爺”的人,那麼其夫人聽起來那個怎麼也得四十歲左右了吧,年齡這麼大他都有興趣勾引,簡直就是一朵奇葩。
“黃公子救我,在下如果進了牢裡,王老爺肯定會讓人害了在下。”白斯文見譚縱搖頭,心裡一急,掙脫了眾位公人,跑到譚縱的麵前撲通一聲跪下,抱著他的腿嚎啕大哭起來,“在下雖然有錯,但是罪不至死,如果王老爺能好好對王夫人,在下又豈能趁虛而入呢?女人也是需要男人關愛的呀……”
白斯文在那裡嘮嘮叨叨,譚縱聽得頗為無語,敢情勾引人家老婆還有禮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個白斯文怎麼得也算是一個人才了,勾引女人的功夫爐火純青,如果能將這家夥收為己用的話,以後說不定能派上意想不到的用場。
“你先在裡麵待幾天,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過錯,如果你再這樣荒唐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死在女人的肚皮上。”被一個近乎全裸的男人抱住大腿哭得稀裡嘩啦,譚縱不由得感到一陣惡寒,咳嗽了一聲後,神情嚴肅地望著白斯文,“你不會每次都這麼幸運,能遇上本公子的。”
“謝謝公子,謝謝公子。”正痛哭流涕的白斯文聞言,先是一怔,隨即鬆開了譚縱,砰砰地衝著他磕起頭來。
譚縱雖然沒有明說要幫白斯文,但話裡已經透露出了救他的意思,白斯文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向譚縱千恩萬謝後,跟著那幾名公人向大牢走去。
“這就是那個專門吃女人軟飯的家夥?”等到白斯文等人進了牢裡,古天義笑著問向譚縱,他聽譚縱說起過大通賭場的事情,知道是眼前這個家夥將謝瑩騙去的賭場,如果不是被黑哥橫插了一杠子,恐怕謝瑩在他的誘惑下就要了。
“這家夥的臉皮還真厚,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跟他算帳,他這次竟然向我求助。”譚縱先是點了點頭,接著又有些無奈地衝著古天義搖了搖頭。
“這說明黃老弟在揚州城威名遠播,連此人都能被老弟的威名所折服。”古天義聞言,笑著拍了譚縱一個馬屁。
“把這個給牢頭,彆讓剛才那個人在裡麵受了委屈。”譚縱笑了笑,揮手招來了先前那個搬凳子的獄卒,從身上摸出一張十兩銀子的銀票遞給了他。
獄卒接著銀票,一溜小跑著進了牢裡。
“古參事,不,古司正,小的不知道古大人來這兒,有失遠迎,還望贖罪。”不一會兒,那名曾經讓人勒死了沈百年的黑胖牢頭笑容滿麵地走了出來,先是衝著古天義拱了一下手後,接著向譚縱一拱手,“本官揚州府大牢管事童世青,不知這位公子尊姓大名。”
雖然門前的獄卒不認識古天義,但是童世青卻跟古天義打過交道,更聽說了今天上午的事情,知道古天義被官家升了官,態度自然無比熱情。
至於譚縱,童世青倒是第一次見,不過見古天義與此人的關係顯得比較親密,心中立刻浮現出一個人來。
“本公子黃漢。”譚縱微微一笑,衝著童世青一拱手。
果然是他!童世青聞言,雙目不由得一亮,這可是不折不扣的京城貴公子,連欽差大人都對其顯得禮讓有加,如果能搭上這個貴人的話,他豈還用在這裡暗無天日的大牢裡待著,想他童世青也是經過十年寒窗的,隻不過時運不濟,沒能考上科舉,隻能在這大牢裡蹉跎度日。
“原來是黃公子,失敬失敬。”童世青臉上的笑容更加得燦爛了,衝著譚縱拱了拱手後,從身上摸出那張十兩銀子的銀票,雙手遞向譚縱,“能為公子辦事是童某的榮幸,在下豈能收公子的銀子。”
“童管事,本公子豈能壞了牢裡的規矩!”譚縱清楚這些底層小吏一門攀高枝往上爬的心思,於是笑著向童世青說道,“權當給兄弟們買酒喝吧。”
“那在下替兄弟們謝過黃公子了。”童世青聞言也不再堅持,笑眯眯地收回了那張銀票,就勢坐在一旁的石頭上,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與譚縱和古天義聊起了天。
由於府衙對“候德海”的消息封鎖的很嚴,因此譚縱並不清楚“候德海”的現狀,也沒有派人去打聽,因為“候德海”並不是他來揚州的任務,自有人會處理。
既然譚縱和古天義是欽差大人下令來陪審的,那麼童世青不介意先行向他們透露一些關於“候德海”的細節
由於“候德海”在飄香院裡表現得異常頑固,為了防止他咬舌自儘,童世青不得不給他的嘴裡套上了一個特製小圓竹筒,將他上下的牙齒抵住,每天把食物絞碎了通過小圓竹筒灌進他的喉嚨裡。
魯衛民曾經來牢裡審過“候德海”兩次,可無論他如何軟硬兼施,“候德海”都閉目養神,對他是視若無睹,一心求死的模樣。
由於是閹人,“候德海”的身子本來就弱,魯衛民沒辦法給他用刑,生怕一不小心將其給弄死了,於是讓童世青好生照看,等著朝廷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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