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革!
高舉著水火棍的軍士聞言,下意識地看向了張昌,張昌向他微微頷首後,從座位上站起來,他知道譚縱是跟趙雲安一起的,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敢問閣下是……”
“本官監察府江南六品遊擊譚縱。全\本小\說網”譚縱聞言,微笑著向張昌一拱手。
“原來是譚大人,失敬,失敬。”張昌的雙目頓時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他沒有想到自己會在這裡見到譚縱這個官家麵前的紅人,連忙衝著譚縱拱手回禮。
馮坤、許傑和地上的何偉不由得愕然看向了譚縱,三人已經聽說了關於譚縱在南京府所做的事情,誰也想不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此時此刻,張昌隱隱約約明白了趙雲安為什麼會在這裡,如果他剛才沒有記錯的話,譚縱是與那名受傷的三巧姑娘在一起的,兩人好像認識,這麼說來的話,與三巧有關係的應該不是趙雲安,而是譚縱,趙雲安前來是來給譚縱出頭的
譚縱雖然是監察府的六品遊擊,但這裡畢竟是京城,無法插手五城兵馬司的事務。
“譚大人覺得如何才能讓此人心服口服?”既然譚縱出麵了,那麼想必已經有了對付何偉的辦法,張昌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何偉,不動聲色地向譚縱說道。
“張大人,追根溯源,此案是由那三百兩銀票而起的,隻要查清那三百零兩銀票的歸屬,此案自然明了。”譚縱微微一笑,顯得胸有成竹。
“譚大人言之有理。”張昌聞言,臉上隨即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譚縱一語驚醒夢中人,點明了此案的關鍵,隻要三百兩銀票的歸屬查明,那麼馬二賴子就成為了突破口。
譚縱見張昌明白了過來,向其拱了拱手後,立在了馮坤和許傑的對麵,他的這個舉動立刻引起了張昌的注意,不清楚他此舉何意。
不過,張昌現在沒有心思猜測譚縱的意圖,他立刻找到了先前那名帶來馮坤和馬二賴子等人的那名侍衛,那名侍衛隨後就讓人去將牽涉進三巧和馬二賴子一案的人證和物證都帶來這裡。
“四弟,你說那個司丞會心服口服地認罪嗎?”趙雲博將手裡的一顆棋子落在棋盤上後,笑著向坐在對麵的趙雲安,兩人距離張昌審案的地方不遠,將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聽進了耳朵裡。
“既然夢花開口了,那麼他想不心服口服也不行。”趙雲安環視了一眼棋局,將手裡的棋子落下後,衝著趙雲博微微一笑。
“四弟好像對這個譚縱極為看重。”趙雲博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在他的印象裡,趙雲安可從沒有如此誇讚過一個人。
“夢花總能給人一些意外的驚喜。”趙雲安絲毫沒有掩飾他對譚縱的器重,笑著說道。
“希望他這次也能帶來一個驚喜,那個司丞並不好對付。”趙雲博微微一頷首,從棋罐裡拿出一粒棋子,望著棋局說道,思索著下一步如何走。
看了一眼將精力集中在棋局上的趙雲博後,趙雲安的雙目猛然閃過一道寒芒,隨後也望向棋局,他與趙雲博這場對弈可謂旗鼓相當,兩人排兵布陣,殺得難解難分。
陸陸續續,涉及到三巧和馬二賴子的一案的人證和物證被帶到,包括三巧所買房子的房主、買房時的中人、馬二賴子的妻子鄭氏以及當時審案時做筆錄的文書,一個個神情惶恐地站在那裡,任誰深夜被大內侍衛從家裡給拎出來心情都不會平靜的。
等人到齊後,趴在門板上的三巧被幾名軍士抬了過來,放在了譚縱的身旁,她是這起案子中的重要當事人,當然要出堂審理。
望著活生生出現在自己麵前的三巧,何偉心中不由得大罵張牢頭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如果三巧被弄死的話,那就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三巧屁股上的傷口已經治療完畢,身上蓋著一張白色的床單,由於受的是皮肉傷,沒有傷到筋骨,雖然看起來血肉模糊,但是修養一段時間就會康複的。
“鄭氏,本指揮使問你,這三張銀票可是你們家的?”當事人的供詞、三巧買房的銀票和買房的協議書都被呈現在了張昌麵前的桌上,張昌簡單地翻看了一下那些供詞,略一沉思後,拿起三巧買房的銀票,沉聲問向鄭氏。
“啟稟大老爺,這三張銀票是妾身家裡的,前一段時間被盜,後來被妾身的相公找回。”鄭氏是一名風韻猶存的中年女子,頗有幾分姿色,看了一眼銀票,衝著張昌點了點頭。
“你可有證據證明這銀票是你們的?”張昌聞言,向鄭氏晃了晃手裡的銀票,不動聲色地看著她。
“大老爺,妾身的相公辛辛苦苦好些年,好不容易才攢下了這三百兩銀子,原本想拿去開個酒樓,結果被賊給倒去。”鄭氏再度點了點頭,鄭重其事地向張昌說道,“這三張銀票是妾身保管的,妾身清楚地記得它們上麵的編號。”
“噢?”張昌聞言,眉頭不由得微微一皺,看樣子這個鄭氏也絕非一個省油的燈,竟然有如此的心機,他沉吟了一下,向鄭氏說道,“你倒說來看看,這三張銀票上麵的編號。”
“張大人,本官覺得,還是讓這位夫人將編號寫下來的為好。”鄭氏早有準備,剛要報出了銀票上的編號,譚縱忽然開口,沉聲說道。
張昌聞言,雖然心中有所狐疑,但還是讓鄭氏按照譚縱所說的去做。
鄭氏好奇地看了一眼譚縱,隨後將編號寫在了紙上,交給了張昌,張昌看了看,宣布她寫的編號與銀票上的一樣。
“大老爺,這三張銀票是妾身的相公去錢莊裡兌換的,是連號,因此妾身記得十分清楚。”鄭氏的眉目間不由得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一本正經地向張昌說道,
聽聞此言,譚縱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個鄭氏可真的不簡單,竟然能注意到如此不引人注意的細節,真的記住了銀票的編號。
馬二賴子見狀,暗中鬆了一口氣,鄭氏不僅是他老婆,更是他的狗頭軍師,給他出過不少餿主意,使得他逐漸有了如今的局麵,成為了東城的一霸,可謂功不可沒。
這次誣陷三巧就是鄭氏的主意,鄭氏從馬二賴子那裡聽說一群乞丐花了將近三百兩銀子買了一處宅子後就暗自留心,她特意調查過三巧的底細,知道她不過是一個無依無靠的扒手,因此認為三巧的錢是偷來的,所以就起了將三巧宅子占為己有的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