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些大內侍衛撐腰,牛五心中的那一絲擔憂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他洗了一下手,昂首挺胸地帶著那幾名護衛去劉通判的家裡。
譚縱之所以要在劉通判兒子的滿月酒宴上抓人,就是要對他挑釁自己進行堅決的反擊,警告那些京城裡一些彆有用心的人,他譚縱還不是一隻被拔光牙齒的老虎,照樣能將那些摸老虎屁股的人撕得粉碎。
牛五走後,院子裡人繼續殺豬,恢複了先前的熱鬨景象,趙巡檢接替了牛五的活兒,不顧肮臟和血腥,挽起衣袖掏著豬肚子裡的那些零碎。
按照三巧的計劃,明天中午在東城向那些乞丐派發酒食和紅包,下午是南城,後天中午是西城,下午是北城。
為了防止有人渾水摸魚和重複領取,三巧讓京城四個城區的乞丐頭子對每個城區的乞丐人數進行了統計,到時候按人頭來分發,由乞丐頭子派人現場監督。
幾頭豬殺完後,已經到了中午,三巧早已經讓食堂準備好了午飯,由於家裡的小乞丐實在是太多了,因此她就專門搭建了一個食堂,每當吃飯的時候小乞丐們就會端著碗來食堂打飯,然後圍坐在食堂裡的餐桌前大快朵頤。
雖說食堂裡飯菜的味道比不上那些酒樓裡的菜肴,但與三巧收留的那些小乞丐們在一起吃飯,嘰嘰喳喳、吵吵鬨鬨間,卻使得譚縱感受到了大鍋飯的溫馨和樂趣。
或許,那些小乞丐們如今已經不再適合叫乞丐,在三巧的照顧下,他們一個個穿著嶄新的衣服,麵容整潔,過著無憂無慮、開開心心的生活,三巧特意從京城裡請來了教書先生,教那些小乞丐們讀書識字,長大了也能更好地謀出路。
從院子裡那些人的言談舉止中,譚縱清晰地感受到,大家都對三巧極為敬重,如果不是三巧的話,他們現在可能依然在街頭流浪,過著饑寒交迫的生活。
三巧夏天的時候買來了不少葡萄,釀製了幾桶葡萄酒,這是她闖蕩江湖的時候從一個北疆人那裡學來的手藝。
譚縱品嘗了一下,葡萄酒甘甜醇厚,口感十足,確實是難得一見的好久,可見三巧在這上麵頗為花費了一些心思。
二狗和一些小夥子趁著這個機會,嬉皮笑臉地向三巧討葡萄酒喝,自從三巧釀製成功後,他們連嘗都沒有嘗過,如果不是譚縱的話,還不知道要被三巧放到什麼時候。
在譚縱的麵前,三巧顯得非常大方,將一桶葡萄酒給了二狗等人,也算是讓大家都嘗嘗鮮。
“譚大人,一彆數月,近來可好。”正當譚縱和三巧在大廳裡一邊品著葡萄酒,一邊談笑風生的時候,幾個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領頭的一個見到譚縱後,笑著套著近乎。
說話的人正是五城兵馬司總指揮使張昌,張昌上午出去辦事,並不在兵馬司衙門,直到回衙後才知道曹永山招惹了譚縱,因此連午飯都來不及吃,風風火火地就帶著人趕來了。
銅頭和牛五之間的事情,張昌早有耳聞,他知道牛五投靠了譚縱,也知道銅頭是劉通判的人,一個是昭凝公主未來的駙馬,另外一個是他的同僚,兩邊他都不想得罪,於是選擇了明哲保身,對這件事情是置之不理,任由五城兵馬司裡與劉通判交好的薛判官來處理此事。
張昌隔岸觀火的原因,歸根結底是看不清譚縱仕途未來的走向,因此才沒有貿然插手此事,免得到時候得罪了劉通判,那麼可就得不償失了。
“本官倒是想好,可就是有人不讓本官好。”譚縱聞言,冷笑了一聲,放下了手裡的酒杯,不滿之意一覽無遺。
“噢?有誰這麼大膽,竟然敢招惹譚大人生氣!”張昌的臉上堆著笑,故作驚訝地說了一句,然後笑眯眯地走了過來,“譚大人,張某還沒有吃飯,不知道可否討杯酒喝。”
譚縱見張昌趕來的挺及時,態度也十分端正,知道這家夥肯定沒有摻合牛五和銅頭的事情,於是麵色一緩,向他身旁的三巧使了一個眼色,三巧立刻拉上杜敏,帶著這桌的幾個人,坐到了周圍的餐桌上。
“好酒,好酒。”張昌在譚縱一側的位子上坐下後,品了一口血紅的葡萄酒,吧唧了幾下嘴巴,笑著向譚縱說道,“如此美酒,張某隻在京兆伊大人的一次酒宴上喝過。”
“張大人,牛五的案子究竟是怎麼回事?”譚縱沒有工夫與張昌虛與委蛇,於是開門見山,冷冷地說道,“大過年的你們五城兵馬司的人竟然找上門來挑釁,簡直就是欺人太甚。張大人,你難道真的以為本官,以為昭凝公主就這麼好欺負?”
“譚大人,你這可冤枉張某了。”張昌一聽,眉角一撇,頓時向譚縱喊起冤來,“牛五的案子是京兆府的劉通判交待下來的,兵馬司的薛判官一手辦理的,張某自始至終都不知道這裡麵是怎麼一回事。”
“張大人,既然你現在知道了,接下來準備怎麼辦?”譚縱見張昌拿劉通判當擋箭牌,麵無表情地盯著張昌看了一會兒,直到看的張昌有些心慌,這才不動聲色地開口說道,“這五城兵馬司說到底也是張大人在當家。”
“譚大人放心,周某會親自過問此案,一查到底,給譚大人一個交待的。”張昌知道譚縱這是表示對自己的不滿,怎麼著他也是五城兵馬司的大當家,出了這種事情他肯定難辭其咎,於是衝著譚縱鄭重表態。
譚縱聞言也不說話,端起桌上的紅酒一小口一小口地品了起來,不再理會張昌,張昌剛才的話明顯就是在敷衍他,沒有一點兒的誠意。
“來人,把薛判官抓起來,投進牢裡,牛五一案疑點重重,本官要親自審理。”譚縱這麼一不說話,現場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冷,張昌為官多年,豈會知道這是譚縱在表示對他的不滿,沉吟了一下後,扭頭高聲吩咐一旁的一名隨從。
事到如今,張昌已經沒有了退路,譚縱今天能出現在這裡,就說明他沒事兒,依然享受著官家的聖眷,牛五之事說大不大,隻不過讓他去協助查案而已,可是說小也絕對不小,牽扯到了譚縱和昭凝公主,為了自己不受到牽連,為了自保,他唯有將薛判官推出去。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