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禁握緊了手中的玉佩,他的一顆心因為狂喜而劇烈跳動,“什麼情況?你如實說來。”
青衣宮人回道“沈大人府上的家仆找到了他們,先差他帶了信物來報信。”
慶嘉帝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向魏長林一揮手,“快替朕更衣,朕要去見見這個找到他們的人。”
魏長林依言,喚來內侍為慶嘉帝更衣,一轉眼,慶嘉帝望見匍匐在地上的宮人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皺了皺眉,問道“怎麼。還有什麼話嗎?”
“是,是,”宮人將頭埋的低低的。不敢抬起,聲音也吞吞吐吐。“他還說,還說……”
“哎呦,你倒是快說啊,”一邊地魏長林看了眼皇帝不悅的臉色,催促他。“皇上麵前都敢拿喬。”
青衣宮人一橫心,連貫的說道“他還說,貴人被人刺傷了,請皇上多帶些侍衛同行。”
黃昏時分,一記響雷滾過,大雨轟轟隆隆地落下來,打在營帳上劈啪作響,雨聲如注,不一會。帳內的泥地上便洇出了水漬。
睿文從帳外飛快地跑進來,渾身已經被淋濕了,見到坐在床邊的司徒豐。笑道“先生原來躲在這兒,您的徒兒正在到處找您呢。”
司徒豐擼了擼灰白的胡子。神情自若的說“他找我。能有什麼事啊,還不就是叫我去泡腳。”
“先生地腿腳還是不好嗎?”夕顏趴在床上讓司徒豐把脈。看了眼他的腿。
“沒辦法,年紀大了,一到這個時候就會犯病,也沒什麼法子醫治,隻能這樣用草藥泡一泡,緩解一些痛楚。”
司徒豐收好墊枕,回身整理藥箱,“夕顏的傷已經沒有大礙了,好好修養一段時間就能痊愈了。”
“真的麼?”睿文欣喜的上前握住他的手,“先生,夕顏她真的沒事了嗎?”
“是她沒事,又不是你沒事,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司徒豐白了他一眼,甩開他的手到帳門口大聲喊道“斐落,我在這兒,快過來接我。”
回身望見睿文蹲在床邊和夕顏一起開心的笑著,不禁搖了搖頭,“傷雖然是好了,可是傷疤還在,還需得時時上藥,才能好地徹底。”
“夕顏明白,”夕顏唇角上翹,柔柔的笑蕩漾開,“謝謝先生。”
“謝什麼,我正好可以試試我的雪玉冰蟬霜有沒有去疤地功效,”說罷,司徒豐站在一邊,得意的眯起了眼睛。
沉浸在歡樂中地兩人誰也沒在意他說地話,司徒豐見了也不惱,隻笑著點了點頭。
疊疊遝遝的馬蹄聲打破了營帳中地寧靜,睿文驚的跳了起來,緊張的繃直了身子。
他衝到門邊,悄悄拉起門簾,雨水很快灌了進來,瞬間打濕了他的臉。
連天雨幕中,他見到一群騎著高頭駿馬的人正向著他們的營帳而來,越來越近了,他看到為首的是一匹黝黑駿馬,馬上一個寶藍色織錦緞長袍的身影分外熟悉。
陳守備從斜裡衝出來,跪倒在高藍色身影麵前,那身影下了馬,將他扶起,也不管身後撐傘的宮人,一徑隨著陳守備像他們的營帳衝了過來。
他來了,他終於來了,睿文躲在門邊,摸了把臉上的雨水,回頭望向躺在床上的夕顏,從這裡開始又是分彆了。
“夕顏,”他喚了聲。
夕顏抬頭,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他笑笑,卻是滿嘴苦澀味道,看到夕顏擔憂的眼神,他搖了搖頭,再笑笑,手指了指門外,便將門簾高高的撩了起來。
大雨瓢潑,地上很快便有了積水,而那個寶藍色身影就這樣毫不顧忌地麵汙濁的積水,大踏步來到夕顏麵前。
“夕顏,我來接你回去。”他在笑,從心底蔓延出來的喜悅,在見到她安然躺在床上後,達到了巔峰。
自從聽到那句“貴人被人刺傷,”後一直紮在心中的硬刺,終於可以拔去了。
夕顏抬頭望向麵前的人,衣衫儘濕,緊緊貼在他身上,發髻散亂,還在往下滴著水。他的臉上沾滿水珠,眼眶凹陷,神情憔悴,可是他的眼卻明亮無比,深入潭水的雙泓似要將她生生吸入。
她的手撫上他的臉頰,雨水冰冷的觸感讓她瑟縮,可是她還是將手覆了上去,將她掌心小小的溫暖,讓他的雙頰回溫。
熟悉的檀香縈繞四周,是他,真的是他來了。
兩行清淚滑下她珠玉般的麵頰,長久以來所受的種種難堪、屈辱,化成滿腹辛酸的淚水顧不得他身上冰冷潮濕,夕顏探出身一把抱住他,嚎啕痛哭,看到他在麵前,被他環在懷中,身心完全放鬆下來,一顆懸著的心突然落了地,這一路所受的委屈,隻想通過淚水,他的懷抱中肆意宣泄。
慶嘉帝虛抱著她,輕撫她的頸項安慰,此刻不需要太多言語,隻要讓她知道,有他在她身邊,她就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