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大家都陷入沉默了。
“雨欣，你登記戶口了？”我感覺空氣都要開始變得粘稠，於是率先開口。
“嗯是，黃臣之前就有舉薦，我現在算是正式在天廷入職了，分配的宿舍就黃臣的那個，目前是實習期，可能還要跟在你手下一段時間。”王雨欣回答道，她全然沒有在意凝固的氣氛。
“嗯，那挺好的。”
在神界定居你得先擁有自己的房子，雖然房價很低，但是也是不小的支出，所以天廷公務員的職位才有很多神來競爭，畢竟成為體製內的公務員之後，公司會給你分配宿舍的，這樣也是可以在神界定居。
“小小，我先走了，你們聊工作上的事情。”玲喝了口茶，然後微笑著說道，她經過我的時候，一道冷冷的目光瞥了過來。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女人緣的。”王雨欣坐到了沙發上，她錯開了先前玲坐的位置，並且也沒有去碰茶壺。
“那是！”我先前還有些不喜，因為她算是打擾了我和玲的兩人世界。
“她應該是個這樣的女人，談吐得體，讓人舒適，溫柔賢淑。”王雨欣又說。
“玲的確很完美。”我回道。
“你為什麼不表白？”
“不用你管，你來不是因為要彙報工作情況？”
“你不表白是因為自卑。”王雨欣麵無表情的說道。
“……”我沉默了，她的確是赤裸裸的把我的胸膛撕開了，露出了其中並不是可以拿到台麵上來講的東西。
她為什麼這麼不近人情？
我心中湧出一股羞恥帶著些惱怒，卻無法開口回駁。
“你或許可以考慮考慮我，我的經濟水準應該和你差不多，而且又是一起工作，另外，不必擔心追求者的問題。”
“你說這話是不是意味著你喜歡上了一個自卑的屌絲？我不會考慮你，想著每天麵對一個死人臉我會做噩夢的！”
“婚姻有的時候在於合不合適而不是喜歡或者不喜歡，愛或者不愛，我會選擇你是因為缺乏安全感，而你恰好出現了，我哭泣的時候你恰好出現了，就是這個原因，你知道的，女人終歸是女人，很多時候不如男性來得有力，即使再強勢也是一樣的。”
“從你嘴裡說出對喜歡和愛的論斷真是違和感十足。”
“你覺得我是一個感知不到這些情感的人？”王雨欣歪了歪腦袋，我看不到她臉上有什麼情感波動。
我看著這個如同精致娃娃一樣的女人，想脫口而出說是，但是我腦海中有一瞬間卻閃現出來她今天在我懷裡哭泣時的那副慘狀。
女人真是太複雜了，她們像一本厚厚的書，可能上一頁是童話故事，下一頁就是諷世劇，我接觸的女人愈多，就愈來愈深諳這個道理。
“我也會害怕，也有欲望，我也是女人。”王雨欣用她特有的平淡語氣開始剖析自己，她的手術刀似乎不管是誰都毫不留情。
“你有占有欲？你想要占有我？”我問道，由於她的直接，我也開始變得尖銳了。
“你說占有的話，有。”
“占有欲是喜歡的一部分。”我說道，這時候我們兩個簡直如同兩個刺蝟一樣，全力伸直了身上的尖刺，把對方弄得鮮血淋漓。
“不，喜歡是占有欲的一部分。”
“你應該是隻有十六歲？”我回想著，在老王投胎後我正式入職，有數次看到黃臣背後跟著的那個麵如冰霜的丫頭，那個時候她還隻是十一二歲的少女模樣。
“今天承祈願總共五十四樁……”這個問題她隻是淡淡掃了我一眼，顯然並沒有準備回答我，她開始說今天的工作情況。
明明有更有效率的方法的，直接發信息或者塞進念頭裡給我。
她今天找我一開始的目的是什麼？
我其實並不覺得自己被喜歡了，我很難想象她會喜歡上誰。
就如同她所說，隻是我恰好出現在那個位置，然後——被她綁架且利用了。
這種利用有點讓我不喜，卻又很難發自內心去厭惡。
她算得上是第一個明言喜歡我的人，雖然它隻是一個謊言，一種欺騙。
但這的確如她所說，這是最有效率的方式，至少她現在已經如同一顆尖銳的釘子，粗暴的釘進了我的心臟裡頭。
玲太完美了，從各方麵來說都是一個完美的女人。
我無時無刻的感受到壓力，並且正逐漸為此窒息，我的自尊心實在是太脆弱了，像一個氣泡戳戳就破！
我一方麵對王雨欣的利用感到惡心，一方麵卻因為她的利用感到竊喜！
因這算不上承認的一種承認，我為此感覺到了一股安心。
至少我還算是優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