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品失望的神色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不疥給捕捉到。
對於這股失望,不疥生出極大的疑惑。
有了密封的隔艙,十丈長的海船能裝將近千斛的物件。
這個數目比最大的河船都能裝。
以番禺的船坊一年打造六條這樣的大船,钜子居然還嫌少。
不過想起西橫給他的那些傳信以及有關钜子的傳聞,不疥的疑惑變為了感慨與唏噓。
钜子能有如今之位,皆因遇事與行事從不拖拉懈怠。
且明麵上以軍功為主,實際上治地之功同樣不凡。
就連九原那種胡地,也隻是經營短短的兩年便堪比內地郡縣。
西境如何現在雖然不知曉,可經了钜子之手,定然也差不到哪裡去。
隻不過是相隔太遠,消息還未傳過來罷了。
如今見了嶺南羈縻之狀怎能不急迫。
且钜子行事向來環環相扣。
征伐之威過後,定然以善治愛民為主。
一上來便查海市,就是最好的證明。
而下一環钜子要如何行事雖然猜不透,可必然與海船有關。
而自己身為墨門弟子,钜子又堪比大秦蓋世之臣。
隻是得了造船秘法便沾沾自喜,且行事有所拖拉,實在是讓人又羞又愧。
自行腦補到這,不疥望了望不遠處的海市,又眺望了一下西邊的方向,臉上露出堅毅之色,沉聲對黃品道:“钜子愛民情切,讓弟子羞愧萬分。
明日弟子安排人再架三處高台。
半年間定然讓九條海船下水,不耽擱钜子善治之舉。
另外,臨海與望海兩處也有船坊。
弟子會將钜子秘法書寫成策傳過去。
那兩處船坊,小是小了些,可一處三條海船還是可以的。”
不疥突然間給他自己加碼,並且還是一臉鄭重的保證,讓黃品的臉色變得有些古怪。
沒急著應聲,而是仔細琢磨了一下。
黃品咂麼出些意思來。
估計是他一聽一年就隻有六條船下水,不但沒吭聲,臉上的失望也被不疥給看到。
不疥直接腦補了一出大戲,從而自己主動壓榨自己。
黃品有心想給不疥解釋一下,可想到在大勢麵前,還有他發的那些個誓言,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個牛馬,便改口道:“治理嶺南確實離不開海船,你有如此心意,不愧為墨門弟子。”
掃了掃那些還在忙碌的工人,黃品沉吟了一下繼續道:“萬萬不能忙中出錯。
畢竟海船不比河船,但凡有些差池,船上之人都難以生還。
另外,打造海船本就苦累,若是加急打造更是累上加累。
吃食上絕對不能虧了這些工人,而且月祿上也要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