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盛夏的嶺南,天氣如同戀愛當中的少女,毫無兆頭的時而陰雨綿綿,時而陽光燦爛。
賀水大營上空剛剛還是豔陽高照,眨眼間便陰雲密布。
而相較於天空的陰沉,大營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更為低沉駭人。
內身著同樣服飾、手持同樣劍鈹,強引與蹶張更是相互指向的大秦銳士,涇渭分明的分成兩個陣列相互對峙。
隨著天空上的陰雲愈發低垂,且飄落起絲線般的細雨,劍拔弩張的氣氛也愈發濃烈。
一場慘烈的大戰隨時一觸即發。
被短兵團團護住的大帳內,陽滋臉色煞白,眼中滿是驚懼的盯著帳門。
直到白玉已經將甲胄一樣一樣的套在身上,並且走到帳門前向外望了望。
陽滋才好似如夢初醒般,語氣透著後悔與無助道:“都怪我。
若不是自作主張的對趙佗使手段,哪裡會這樣。”
渾身微微發顫的走到白玉身旁,陽滋眼圈發紅噙著淚水拉住了白玉的手,“兄嫂,你剛剛有了身孕。
真若是出了差錯,我怎麼對得起兄長。
不若,不若,把我交出去吧。”
“說得什麼傻話,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抬手輕輕揉捏了幾下陽滋的臉頰,白玉俏臉滿是平靜道:“真若說錯,也是錯在大意。
錯在沒看出趙佗的狼子之心。
錯在嶺南的銳士,居然有這麼多對大秦如此不忠。”
對身旁的春、夏朝著另一具甲胄指了指,示意幫著陽滋穿上。
白玉平靜的俏臉上閃過一抹傲然,“不過在我看來,這並不是錯。
甚至反而是件好事。
若是沒這麼一出,哪裡會知道嶺南大軍當中會有這麼多國賊。”
抬腳踏出帳門,白玉先是仰頭看了一眼陰沉的天空,“你是大秦的公主,該是那些國賊怕你。
把甲胄穿上,若是那些國賊真敢動手,隻管看我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將麵甲用力扣下,白玉邁步邊走向龐安的將旗,邊對候在帳外的族弟白猛道:“傳令黃誠那一屯為鋒,族中弟子居中與末尾。
隨後做好與我衝陣的準備。”
白猛沒有應下,而是擺手拒絕道:“彆說你現在有身孕,即便沒有也輪不到你領著去衝陣。”
“還未顯懷,並不礙事。”
停下腳步看了一眼白猛,白玉語氣透著不容拒絕道:“黃誠隻是屯長。
衝向哪裡,又該何時變陣,他擔不起這個。
而南軍當中連騎軍都少有,對重騎如何根本沒個數。
按我吩咐的去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