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安雖然不知曉钜子為何要把河西最西邊所需築的城定名為敦煌。
可敦煌以西的狀況摸清後,墨安便對河西沒了太大的興趣。
稍微離得近些的,儘是些大漠裡的小城邦。
地寡人少之下,少見有靈氣的少年。
再遠些的七河之地,倒是地美人多,該是不缺聰明之人。
問題是隔得有些太遠。
而且不管是钜子還是朝堂都沒繼續西進的意思。
不能動手隻是過去瞎轉悠,沒什麼大意思。
不如讓其他門下弟子和騰信的門下之人過去。
而放眼天下,能有趣的地方就隻有嶺南。
不然陛下可不會把钜子給急著安排過去。
退一步來講,即便嶺南與河西一樣,異族都老老實實的。
可隻要有钜子在的地方,難道還會缺了有趣之事?
墨安可謂老早就心裡發癢,想去嶺南尋黃品。
奈何黃品從河西走之前隻吩咐他築城與幫著打通商路,沒交代其他。
而河西這麼大,需築城之處的輿圖雖然給了他。
可他就一個人,就一雙眼睛,隻能盯著一處。
其他的地方終歸要交給旁人。
且驗城的是屯軍,根本用不上他全都走上一遭。
至於商路。
河西已經成了大秦之地。
有哪個城邦會不願與大秦通商,全都主動呼了上來。
如何與小邦打交道與行事,有公子扶蘇與隴西侯在,輪不到他一個小小的墨家弟子指手畫腳。
這讓築城之後的墨安成了小透明一般,而且閒下來後也愈發的百無聊賴。
尤其是眼見著寶鼎居然帶著五百重騎南下嶺南,讓墨安急得更是抓心撓肝。
奈何沒黃品的傳信,又沒個好理由主動過去,隻能羨慕的眼睛發藍。
好在西橫突然給安排了活計,並且知曉了火藥的存在。
而火藥巨大的威力,以及爆炸時生出的硝煙以及巨響,讓墨安興奮到無以複加。
刻在骨子裡的那種破壞欲徹底被勾起,夜以繼日的忙了三個月。
終是把被钜子稱作火炮的物件給弄出來。
而火炮的用法與威力,更對墨安的胃口。
不過西橫當頭就潑了一盆冷水,並不讚同增加人手。
要知道試成的這門炮所需的銅料,除了采石親手冶煉出來的,還有從武威城劃拉來的銅器與銅錢。
天知道靠著兩屯的人手,什麼時候能鑄成數十之數。
萬萬沒想到西橫居然與他玩了一手先抑後揚,讓他去嶺南找钜子。
條件又隻是要些騰信的門下,以及已經開了商鋪的要好三部之人。
這對於墨安而言,即便西橫不提,他也是要主動做出安排的。
不過西橫作為師兄,隻能是起個引子的作用。
去嶺南明麵上的理由還得另找。
不然沒有文書他連直道都上不去,途中想入傳舍歇息更是不用提。
但這對於墨安而言,簡直不要太簡單。
忙不迭的應下後,下山去武威城的路上,就琢磨出了一個理由。
順便還仔細捋順了一下,他到底想要追尋的是什麼。
而這一捋順,墨安愕然發現最想追尋的並非是鑽研工道。
最懷念也最想做的事情居然是要麼跟隨钜子做事,要麼就是如先前蠱惑三部時那種驚心動魄的行事。
甚至是隱隱渴望與寶鼎他們一樣想要上戰陣。
這讓原本滿心歡喜的墨安有些躊躇起來。
下山到了武威城外後沒有入城立刻去做找南下的理由之事。
反而去了城外的工室,窩在一間廨舍裡獨自思慮與衡量了第二天的天明。
確定已經真的對鑽研工道沒了先前的那股熱切,才仔細梳洗一番入了武威城。
“呦嗬,舍得從山裡出來了?”
孟赤看到許久不見的墨安登門很是欣喜。
笑著打聲招呼後,起身又拿了一副碗筷放在食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