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你的這匹大黑馬隻遜色於你的夫人,沒想到居然是真的。”
這次用兵比上一次大的多,不但集中了嶺南所有水軍的海船,連大一些的河船也全部征調。
大小船隻的數量達到五百,沿著海岸擺開陣勢行進,氣勢極為恢宏。
但如此壯觀的場景,卻絲毫沒有引起黃品的意動,隻顧著梳理與安撫那匹大黑馬。
這讓任囂哭笑不得的同時也極為感慨,有些時候傳聞未必就隻是傳聞,還有可能是真的。
聽到任囂的感歎,黃品用額頭輕輕頂了頂大黑的馬頭,轉過身呲牙一笑道:“傳聞是錯的。
大黑在家中的地位並不遜於白玉,它在我這與白玉一樣重要。”
看到任囂的神色一滯,黃品收了調侃的神色,輕輕一歎繼續道:“知曉你在感歎什麼。
可我在意的不是浩浩蕩蕩的船隊有多的大的氣勢。
而是每一條船都能安然無恙的抵達紅水。”
挨著臥在甲板上的大黑馬坐下,黃品望著天空繼續道:“在靠岸前,我不敢多看,雖然這樣有些自欺欺人。”
任囂神色變換了幾下,極為無語道:“全軍行海路是你下的令,你這會兒倒是害怕起來了?”
“低下目光看向任囂,黃品撇撇嘴道:“榮華富貴得日子誰都過不夠,貪生怕死才是人之常情。
可怕死與行險事並不矛盾。
有些事總得有人去做才行。”
黃品說這番話並不是在裝高逼格。
除了嶺南發展的自身需求外,也同樣出自於意難平。
對於每一個稍稍熟知曆史的人而言,紅河三角洲是與蘇武牧羊的貝加爾湖一樣的讓人滿心遺憾之地。
既然來了,他又有抹平這個遺憾的機會,自然是不能錯過。
而且通過各方麵對這個時候紅河三角洲的仔細了解,以及恰巧正好趕上的季節,成功率並不算低。
而黃品有這個自信,並不全是源自於軍事上的力量。
更多的自信是來自於對紅河三角洲現有的環境進行改變。
自大秦之後的千年時間,中原對東南亞地區之所以望而卻步,最大的阻礙就是瘴氣,以及無邊無際的密林。
自唐末到清朝,其實瘴氣已經並不是最大的阻力。
有北部邊境帶來的外部壓力,也有自身的自大,以及治理政策上的失誤。
更有當地人經過千年對中原文化的汲取,已經稍稍有了抵抗的資本。
將一項項阻力列出來,會發現從大秦這個時間節點的源頭進行逐一解決,是最簡單最快捷的。
此時的紅河三角洲人口並不算多,最大的阻力在於瘴氣與密林。
那麼隻要解決掉瘴氣,改變現有的自然環境,雒人的抵抗將聊勝於無。
而改變自然環境,單靠死心眼的以人力去一點點墾田與伐木無異於癡人說夢。
最簡單最省力的辦法就是來上一場世紀大火。
在熊熊大火之下,什麼瘴氣什麼讓人暈頭轉向的密林,通通都要灰飛煙滅。
而這個簡單粗暴的方法,也並不是黃品拍拍腦袋就隨意想出來的。
唐宋時期對雲南的開發,以火除瘴就是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
隻不過當時沒他這樣瘋狂,隻是哪有瘴氣就在哪引火。
再往後到了現代時期,更是極為瘋狂,也是最佳的例子。
巴西的熱帶雨林大火,燒得那叫一個嗨皮。
什麼地球肺不肺的,燒了以後就是種植糧食的沃土。
既然有巴西這個例子在前,那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率軍順著紅河逆流而上,快速掃一掃雒人落腳的窩點。
趁著初冬氣溫不高,還沒進入回南天之前,以點帶麵的撒歡放火就好。
估摸燒上個半年,燒禿半個紅河三角洲應該問題不大。
有了放火的經驗,又在紅河三角洲能站穩腳跟,中南半島就將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