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哈!”
跟抽了筋的皮皮蝦一樣伸了個大懶腰,黃品起身推開了艙門。
察覺廊道裡的光亮很暗,黃品估摸著這是從清晨一直睡到了傍晚,整整睡了一白天。
活動了幾下手腳,又摸了摸發鱉的肚子,黃品對守在艙門的黃平調侃道:“你是真實誠啊,就在這守著。
整整一白日都不說進來問我餓不餓。”
聽了黃品的調侃,黃平心虛的抬手摸了摸鼻頭,“公子特意交代不讓打擾,怎麼能不聽公子之令。”
放下手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黃品的神色,黃平邊跟逃也似的一邊奔向船尾一邊更為心虛的繼續道:“船尾那邊的暖鍋一直給公子備著,我這就去給端過來。
還有,這會兒是剛剛天明,公子是睡了一日一夜!”
望了望黃平跑開的背影,黃品眼角抽動了幾下。
睡了一天一夜也不進來叫叫,就不怕自己在裡邊出了什麼事。
族裡的這幫短兵,除了嘴碎些的黃蕩,其餘的個個都跟個實心大鐵球一樣,心思都不怎麼活泛。
而一想到黃蕩,黃品嘴角微微勾了勾。
這個碎嘴子看墨安也跑來了嶺南,終是忍不住央求著塔米稚,也從河西奔著嶺南過來。
離著收到傳信已經過去快一個月,估計這會兒恐怕已經到了零陵,甚至到了臨賀都說不準。
給他安排到墨安那去,讓兩人再次成了搭子。
這兩小子一個聰明的不行,一個敢想敢乾執行力超強,且都經過大戰陣。
新編的那一部,早晚得落到這兩小子裡。
就連拱揚鏘拐回來的甌人,沒準也會被這兩子劃拉過去。
不過這倒不是什麼壞事。
新編的這一部,隻有兩千原來賀水大營屯卒,其餘的要麼是南越人要麼是甌人。
八成都跟一張白紙一樣。
到了明麵夏天,不但能被練出個兵樣子來,還會是除了短兵外,最可信任的一部。
想到這,黃品臉上的笑意下意識的變得更濃。
“钜子發笑可是因為睡足了?”
一直盯著桅杆上放下來的船帆的不疥,聽到身後船樓的動靜扭頭看了過去。
見是黃品美滋滋的從船樓的側門走了出來,先是下意識的陰陽了一句。
察覺出這話說得有些不敬,趕忙不輕不重的抽了自己嘴巴一下,並且躬身行禮。
起身後不疥快步走到黃品跟前,語氣帶著怎麼也掩蓋不住的幽怨道:“钜子,這條船是弟子挑出最穩的一條。
且都是按钜子所說來打造。
不知钜子因何還會因憂心而不能寐。”
不疥話裡透出的意思,黃品當然聽得明白,不過卻沒有絲毫尷尬與不好意思。
抬手指向海麵,黃品撇撇嘴道:“按我說的打造又能怎麼樣。
我又沒說過新法打造出的大船會無懼任何風浪。
海上真若是起了滔天巨浪,鐵打得船該扛不住照樣扛不住。”
看到不疥的臉上還是帶著委屈,黃品臉色一正道:“對大海從來就不能缺了敬畏。
更不能因為打造出比之前大的多海船就生出自滿。
就拿腳下這船來說,還有多的是要改進的地方。”
頓了頓,黃品有些心虛的摸摸鼻頭,道:“不能凡事都等著我去喂,不足之處該由你自己去發現去改進。”
不疥不知道黃品是在強行拉逼格,以為真知道需要改進的都是哪些。
臉上的委屈瞬間不見不說,眼中還迸出閃亮的精芒道:“钜子教會的是。
弟子這一趟跟著出來,確實也發現了些問題。”
拉著黃品快步走到桅杆前,不疥拍了拍落下來的硬帆道:“如钜子所說,還是硬帆又靈又穩。
唯一就是比橫著的軟帆稍稍慢了些。
不過這不意味著硬帆永遠都趕不上軟帆快。
而且弟子也發現最根本的原因是硬帆張的還是不夠大。
若是能把這個問題解決掉,硬帆絕對會又快又穩。”
說到這,不疥有些緊張的搓了搓大手,小心翼翼道:“想要帆大,就得有更輕更結實的帆骨。
不知道钜子……”
黃品眼角抽動了幾下,發現波一有點裝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