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陽滋畢竟是陛下最喜愛的,看哪都覺得自家女君最好,是身處居中而自迷。
自然不會信隻是一次就有了身孕,而是黃品真有那個色心。
另外,身子再次染疾,那也是因為完全不聽勸,大小政務非要親自過一遍。
所以這話茬怎麼接都不對。
硬說黃品不好,良心上過不去不說,嬴政也未必是真心斥責。
若是說問題出在嬴政這,這又不是國事,純是在找不自在。
不過不接話茬又不是那麼回事,這個不接,指不定下一個話茬更難接。
蒙毅腦中飛快地轉動一陣,有了主意。
說黃品是佞臣的,要麼是不知道黃品都為了大秦做過什麼,要麼是彆有用心說瞎話。
前者不管,後者能說出這話來,無非就是怕黃品會入了相府。
且行事膽子大到沒邊不說,還儘是常人難料的行事之法。
放著這個長處不去用,那真是白瞎了黃品獨有的才情。
最主要的是,他勸不動嬴政,黃品卻未必不能勸動。
因此,蒙毅走到火炕旁,坐在炕邊黃品特意送來的踏凳上,眨巴眨巴眼睛道:“陛下斥責的輕了,依臣看,該全是那小子的錯。
嶺南如今已經有了些意思,與其讓他繼續留在那邊,還不如調回鹹陽為陛下儘力。
況且陽滋趁這個時候回來,也最為合適。”
“聽起來是在說那小子,實則也是在責怪朕。”
蒙毅了解嬴政,嬴政又何嘗不了解蒙毅。
聽不話中真正的意思,嬴政語氣透著蕭索的感慨了一句。
略微沉默了一下,將一旁的軟枕拿過來墊在背上,嬴政看向炕邊的蒙毅,輕歎一聲道:“朕何嘗不想讓兩個小人兒伴在左右。
可凡事有始有終,半途將那小子招回來不是明智之舉。
且看那些傳信,看似大半年間嶺南就有了大變化。
可其中的凶險與不知費了多少的心思也寫的清清楚楚。
更何況他能開口要額外的調撥,絕對不是無的放矢。
我懷疑他出了惦記適伐山以西,對夜郎與滇國那些西南夷也動了心思。
可卻有人偏偏就是裝糊塗……”
說到這,嬴政察覺出有些跑題,而且再說下去讓蒙毅更沒法接。
況且就相府使得那些手段,對黃品也根本沒用。
收聲後,嬴政擺了擺手,改口道:“不說那些事小可卻讓人不舒坦的事。
那小子圖謀不小,估計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單是派些宮裡的穩婦過去,還是太虧欠陽滋。
且以那小子的性子,怕是陽滋連與白玉平起平坐都難。”
抬手揉捏了一陣眉心,嬴政哼了一聲繼續道:“擬詔,桂林公主不畏艱辛遠赴嶺南教化世人。
無愧宗室之身,也更當鼎力相助。
賜劍、盾、戈、鈹各一,意為禮、義、忠、信。
以揚我大秦風貌禮俗乃至家室和睦之世風。”
頓了頓,嬴政對蒙毅一挑眉,極為孩子氣的叮囑道:“你單給那小子傳信。
告知嶺南上至他這個安國侯,下至隸臣妾,世風家俗上都要受陽滋的教化。”
對這個結果,蒙毅是想破頭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賜下的那四樣,完全是為了怕陽滋受冷落,甚至未必沒用來壓製賜給黃品的那柄天子劍的意思。
在河西時,他是親眼見著黃品待塔米稚是什麼樣的。
嬴政完全沒必要這麼做。
而且有了這道詔書,沒準和睦之家也要因此而鬨起來。
純粹是沒事找事。
有心想要開口勸勸,可嬴政一副護著小雞的老母雞的樣子,蒙毅又沒法張嘴。
誰還不是個阿翁呢,心疼自家兒女又能有什麼不對。
隻是這事全是由他而起,若是不多嘴,也就沒這個詔書。
算是對給黃品幫了個倒忙。
不過好在隻是禮俗之事,黃品應該能應付下來。
嬴政看到蒙毅居然沒勸說而是點頭應下,抿嘴笑笑道:“不替那小子說話了?
既然你不說,那我就繼續說。
告訴他白玉所誕下子嗣,不論男女,取名皆為破邪。
陽滋所誕子嗣,不論男女,皆名為破佞。
若是兩個小小人兒今後沒有取名之能,陣可是定要收拾他。”
不等蒙毅應聲,嬴政收了臉上的笑意,語氣平淡道:“有人總拿國債是債,而是債就要還來說事。
朕也不能不當回事,該仔細看看借債來的財帛是不是用到了該用之處。
開春後朕要再次巡遊。
你與楊老將軍先通個氣,先做些巡遊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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