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握緊拳頭在案幾上用力的砸了一下,王離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也變得更加憤怒!
上將軍,乃至於太尉,確實是他所求。
但這個所求,是要用功勳來博取!
並非是以這種肮臟的方式來獲得!
尤其是身為王家之人,因爭權傾軋而得勢更是一種恥辱。
何況死的還是蒙恬。
他不僅百口莫辯滿心愧疚,往後王家也會因此而受唾棄。
李斯這老匹夫當真是可惡。
而一想到此,王離除卻憤怒,心中又生出一股後悔與說不清的感慨。
走到今天的地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
明知道黃品行事向來不會無的放矢,老早的時候就與李斯交惡肯定是緣由。
可他卻自以為是的與李斯相攀附,簡直是蠢得無可救藥。
若是當初與黃品……
想到這,王離的臉上露出一抹苦澀,微微搖了搖頭。
這世上沒有後悔藥。
即便是有,與黃品也再難回到最初之時的情誼。
另外,終歸是抵不上人家。
喟然長歎一聲,王離將目光再次落在詔令上。
鹹陽那邊還真是看得起他。
短短的兩月工夫,不要說讓北軍上下一心,就連降下的士氣都沒法提振起來。
立刻揮兵西進?
完全就是個笑話。
難道鹹陽不知道蒙毅跑去了河西?
難道不知道除了蒙恬,黃品在北軍當中的威望也很大?
難道不知道北軍有多少人靠著安登那邊的分利?
這個時候與河西動手,北軍怕是會立刻嘩變。
即便不嘩變,對陣的時候也會有大半會倒戈過去。
就算北軍不出狀況,河西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打得?
黃品沒吭聲,就真以為是在猶豫與搖擺?
一旦動手,可以斷定南軍絕對會站在河西那邊。
到了那個時候,彆說是北軍沒有士氣低迷,就算是士氣高漲也白費。
騎士的新戰法就是黃品琢磨出來的。
能夠把胡人打崩的那麼乾脆利落就是倚仗新戰法。
且黃品隻領半數左軍不到一年就滅了月氏。
在南疆那邊也同樣如此,又是拓地不下千裡。
北軍的一眾將領哪個與之對陣會不發怵。
財帛與士氣沒弄明白就動手,除了送死沒彆的可能。
不過王離明白能下這個詔令不是鹹陽那邊蠢,而是那邊急且極為無奈。
除了中尉軍,鹹陽能調動的就隻有北軍。
不讓北軍頂上去,便再沒軍卒可調。
而且不弄些聲勢出來,也顯得胡亥登位如扶蘇的檄文所言一樣。
再者,也是最主要的,在黃品那邊沒明確站在哪邊的時候,他就還是可信的。
若是黃品那邊有了動靜,不管南軍站在哪邊,鹹陽都不會再讓他主領北軍。
因為他的兩個嫡子都在嶺南。
再直白些,都在黃品的手裡。
而依次再往深處琢磨琢磨,也不難想出鹹陽那邊這個時候正在乾什麼。
一是組新軍,二是挑選能戰的將領。
而挑選的可戰將領,又極有可能是章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