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憬沒什麼欣賞風景的興致。
是否有星星，對他而言隻不過是晚上出任務是否有天氣乾擾因素的判斷依據而已。
這不能跟巫懷表現出來，所以陌憬隻能硬著頭皮在巫懷搬過來的椅子上坐下，對著星空發呆。
哦，坐墊還是鵝絨的。
說實話，軟趴趴的沒什麼支撐感。
陌憬還是更習慣坐硬的板凳，還是實質性的觸感能給他安全感。
顯然他自己都沒意識到，這會兒板板正正坐在椅子上的樣子，恰好是最好的體現。
巫懷又搬了一張椅子過來，挨著陌憬坐下。
“陌陌，我可以這麼稱呼你嗎？”巫懷把自己的姿態放得很低，說話用的也是詢問語氣。
至少陌憬聽著沒覺得哪裡有不舒服的地方。
看來是智商占領高地了。
陌憬轉過頭，乖巧應了聲。
“陌陌是不喜歡嗎？”巫懷牽過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另一隻手則是放緩了力道給他按揉穴位。
常年的訓練對關節肯定是有損傷的。
在血獵組織眼裡，他們這些人都是消耗品，消耗品的損耗自然是沒有人在意的。
“嗯？”陌憬摸不準巫懷問這話的目的，乾脆裝傻。
“不喜歡看星星？”巫懷將話重複了一遍，不過沒有看陌憬，而是低頭專心看著自己正在按揉的關節，“這個地方是不是會酸？”
陌憬其實沒管巫懷牽著自己手乾什麼，他以為巫懷純粹是手裡不能空著，總得捏著或者握著些物什才算完。
不過既然這麼問了，陌憬還是看了看被他按住的地方。
陌憬沒學習人體穴位，不知道巫懷這會兒折騰什麼。
他仔細感受了一下，還是給點頭。
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弄的，確實有點酸麻的感覺上來。
不是很明顯，也不會妨礙他發力。
“嗯，這隻手用力太多了，得多按一下，會舒服一點，不然年紀輕輕就手不能提了。”巫懷煞有介事地解釋。
雖說落在陌憬眼裡沒什麼可信度就是了。
他現在和手不能提也沒什麼區彆。
廢了就廢了，反正這個任務完成後，估計自己也就沒什麼價值了。
陌憬對生死看得很開。
血獵什麼時候死在前線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不需要感到悲傷，這是他們的使命。
“也沒有不喜歡，”陌憬斟酌著措辭，“和你在一起的時候，還是想看你。”
巫懷捏著他指尖的手一頓，抬眸看他，“這麼喜歡我啊？”
就算這話是陌憬唬他的，聽著也是格外的順心。
“嗯。”少年配合著低下頭，露出了白皙的脖頸。
巫懷好歹也是個純血，不至於跟小說裡那些個空有名頭的血族一樣，看到個活人就想給來兩口，什麼命定之人的血就是天生的毒藥之類的逆天設定在巫懷這裡是不存在的。
他隻覺得，陌憬還是太瘦了一點。
宿舍都那個死樣，夥食也就可想而知了。
陌憬原本都等著巫懷有進一步的行為了，結果這人跟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安安穩穩地坐在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