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探!
從牢房出來,戰冰的臉色便極其難看。
若此時出現一個人看到她的神色,隻怕會以為自己遇見鬼了,隻感覺這人像是從深淵裡爬出來的修羅,她滿身戾氣,一雙眼睛發紅,雙手鮮血淋漓,上麵還沾滿了灰。
莫安跟戰冰說了很多事情,但有用的消息很少。
對於莫振山被殺一案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弄明白,比如莫安為什麼要殺莫振山,莫夫人為什麼一定要在玄夜關安插奸細。
戰冰直接向軍營走去,被顏非謹在半路上堵住,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先一步反應,將雙手不動聲色地放在身後。
顏非謹看到戰冰的時候被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有些恍惚,此時此刻的戰冰跟他印象中沒臉沒皮的人完全屬於兩人,整個人要吃人骨血似的,一個動作就讓人膽戰心寒。
“你怎麼了?”最近發生太多事情,顏非謹知道這些事情對戰冰的打擊很大,也顧不得與她置氣了。
戰冰臉上狠厲的表情一時間難以變換,冷著一張臉問“非謹找我有事嗎?”
對於顏非謹來找自己這事,戰冰還是挺吃驚的,隻不過她聲音裡還帶著一股冰冷的肅殺之意,令人難以聽出語氣裡的震驚。
隻見顏非謹眼神飄忽不定,又重重咳嗽一聲,這才道“聽說你們昨夜一夜沒睡?”
戰冰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顏非謹此來目的為何,便道“是啊,這不今早天剛亮才睡下,醒來出去溜達了一圈。”
顏非謹又怎會看不出來她去做什麼了,恐怕是去牢裡問莫安更多關於案件的情況,莫安又沒有跟她說她想知道的,臉色才如此之差。
“可問出有用的東西?”戰冰能夠看出來的問題莫振山之死的蹊蹺,顏非謹自然也看出來了,隻是目前那些疑慮隻有一個莫安能回答,可惜莫安不配合。
戰冰愣了愣,不明白顏非謹什麼時候說話這麼直接,隨後搖頭,“說了半天,相當於什麼都沒說,完全狗屁不通。”
她這屁不屁的,令顏非謹頓時咳嗽一聲,臉微微泛紅,道“那我再進去問問?”
戰冰煩躁地擺擺手,揉著鼻梁,察覺到自己這模樣太蠢,又放下手,道“沒用的,麵對我時他什麼都不說,更彆說你了。”隨即戰冰看著他“你可是也覺得此案蹊蹺,故而想著能夠從莫安這裡找到答案?”
顏非謹頷首。
戰冰想了想,她都能想到的事情顏非謹恐怕在她之前就想到了,在公堂上沒問,怕是有彆的考量。
戰冰篤定道“你可是還知道些什麼?”
顏非謹眨眨眼,頗為無辜地看過去,“我知道的已經都告訴你了。”
戰冰明顯不信。
顏非謹失笑道“不過我確實覺得很奇怪,莫安殺害莫將軍的作案動機明顯不足,我們隻知道他和莫夫人聯合外人殺害莫將軍,更多的卻一無所知。但我感覺除了漠北這隻幕後黑手,還有一個隱藏得更深的敵人潛藏在暗中。”
戰冰突然挑眉,突然抬頭看著顏非謹,笑著問“那你可能查出對方的底細?”
對於戰冰的激動,顏非謹顯然並沒有驚訝,而是搖頭,問戰冰“你可是覺得對方才是主導這一切的凶手,懷疑戰老將軍的死也跟這幕後黑手有關?”
戰冰點頭。
顏非謹摩擦著腰間的玉,這玉是戰冰送給他的,今日心血來潮,便將它掛起來了,原本以為戰冰會注意到這塊玉,結果人家顯然沒注意到這個小細節。
顏非謹說不清心裡是否失望,想了想,還是道“你有沒有想過,既然莫安並非莫將軍的親生兒子,那又是莫夫人和誰的孩子?”
經過顏非謹這麼一說,戰冰頓時茅塞頓開,眼裡都閃著光,用力握拳,忘記了手上還有傷,疼得嘴角抽搐,卻不管不顧,高興道“像莫夫人那麼高傲的人,肯定不會隨便找一個男人來和自己生孩子,那麼這個人就是目前的關鍵,隻要找到這個人,一切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顏非謹一副孺子可教的欣慰模樣,同時她也注意到了剛才戰冰的異常,便問“你沒事吧?”
戰冰莫名地看一眼顏非謹,還是搖頭道“沒事。”
顏非謹對她這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是真佩服。
“你自己先去水池邊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再來跟我說你沒事。”顏非謹是真無奈。
“那我去看看。”說罷,竟抬腳就走,完全不似說笑。
顏非謹被戰冰這耿直得過分的作為氣得想發笑,頓時也顧不上許多,趕緊拉住戰冰的手,不容拒絕道“你必須休息了。”
戰冰答應得很快“好。”隨即將自己的手抽回。
顏非謹“……”這人答應得爽快,恐怕根本就沒將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顏非謹緊緊拽住戰冰的手臂,道“我陪你去。”
戰冰不動聲色將雙手放在背後,淡淡道“非謹這是要和我睡?”
顏非謹“……”頓時一陣咳嗽傳來,他的臉通紅,咬牙切齒道“我是說我送你回去,親自看著你休息,你腦子裡一天到晚究竟都想些什麼?”
戰冰唇角往上勾,“哦”一聲算是回答。若在以往前,他肯定會來一句想你。
趁戰冰不注意,顏非謹突然一個轉身,緊緊拉住戰冰的手,便看見了戰冰雙手全是血,血液順著她的衣服往下流,因為她穿的衣服是黑色,便很難注意到血都流到衣服上麵去了。
手背上麵皮肉翻滾,沾滿了泥,泥和血肉合在一起,看起來觸目驚心。
顏非謹也不顧戰冰的意願,直接將那雙手拉到麵前,吼道“你跟我說這叫沒事?”說完放開戰冰的手,從懷中迅速掏出兩塊手帕,快速做了一個簡單的包紮,便不管不顧地拉著戰冰的胳臂,不容置疑道“先回去將傷口清理了再說。”
一晚上沒睡,才睡了兩個多時辰便又起來去牢裡從套莫安的話,戰冰這會兒也不想說話,也懶得拒絕顏非謹難得的好意,一言不發地跟在他身邊,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顏非謹原本想說什麼的,他心中有許多疑慮,但看戰冰的模樣,又突然什麼都問不出來了。
或許他從來都不認識真正的戰冰是何模樣。
一時之間,顏非謹覺得胸口有些悶,這些天他強行忽略的一些東西在此刻驟然席卷而來,有些情感似乎已經很明了,卻又透著迷茫,隱隱約約叫人看不真切。
最後兩人一路無言,顏非謹將戰冰拉到他現在住的屋子裡,顏頌早已經準備好清水和傷藥,還能聞到一股酒味。
顏非謹先用清水給戰冰將傷口擦乾淨,之後又用熱酒擦了一遍才敷上藥,細細將傷口包紮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