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小姐不是有意欺瞞您的,因為她怕這件事會牽連到身邊的我,把我們一起趕出許府。”
陸晚禾本就體弱,需要大量的藥物來強撐度日,若是迎來侯府的報複,將會死的不明不白。
但她也親口與季夏說過,自己不是貪生怕死之徒,之所以未曾與調查這事的許清言明,是擔心季夏。
被逐出府宅的侍女下場淒慘,身為賤籍的她們連改頭換麵都做不到,隻能流落在市井接頭,從事一些非法營生。
若是被官府的人抓到,基本都會被趕出城外,葬身荒地。
“嗯。”
雖然下麵的季夏和旁邊的楊柳怕的要命,但許清的心中卻無太大的感受。
相反,他甚至想謝謝季夏和陸晚禾,若不是三房這一次的舉動,自己也不會穿越到許清身上,經曆這種彆具一格的人生。
季夏聽許清的口吻平淡,鼓起勇氣問道:“侯爺……您,您不生氣嗎?”
“沒什麼好生氣的,不知者無罪嘛……再說了,當初是我不好,將自家娘子冷落在家中兩年,讓對方連自己的容貌都不知道。”
許清隨口說完,問道:“這件事和去見丹陽郡主,有什麼關聯?”
“侯爺也知道,當初對您用情花之毒,致使您跌入池中的真正元凶,實則是白蓮教的冬藏使吧?”
“嗯。”
“這事不知怎麼回事,被那聖女知曉,所以……丹陽郡主就差人來聶府送禮,隱晦通知了我家小姐,要她前往公主府赴約。”
許清搞明白了始末,明白這是怎麼會一回事了。
丹陽郡主將這件事作為籌碼,要挾三房陸氏與其見麵。
所有人都不會想到,向來文靜賢淑的陸晚禾會與一名即將垮台的郡主密會,就連承軒坊也……
等等!
許清冷汗直冒,心跳加速。
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件事情,承軒坊在建立之初,就有督查百官,搜集京中情報的職責。
連大臣午膳的飯菜品類都知道,承軒坊不可能對此事毫無察覺,也就是說……這件事發生在承軒坊內奸被找出來前。
丹陽郡主秘密籌劃了這件事,又令坊內潛藏的密探銷毀了情報,究竟在策劃什麼?
頃刻之間,許清隻覺得先前平淡幸福的日子一去不複返,被白蓮教籠罩支配的陰霾又漂浮在了頭上,把他壓著喘不過氣來。
“侯爺,我家小姐自從見了郡主一麵,就變得與以往不同,不僅會時常看著銅鏡裡的自己發呆,還會躲起來用涼水澆灌自己。”
“什麼?”
季夏不敢停頓,趕緊把所有怪事都抖落出來。
“先前小姐隔三差五的發燒病重,其實不是肺癆,而是自己折騰的自己。”
許清在駭異過後,心中隱隱有了一個猜想,他問道:“你家小姐人呢?”
“在京中的一個醫館內,小姐每到月中月末,都會出府去醫館內調理身體。聽京城裡的其他小姐們說,那裡有位女神醫的醫術精湛。”
楊柳在旁連連點頭,表示自己也聽過這件事情。
許清起身,麵無表情的喚道:“去通知二院,找楊家二小姐與我們同行。”
……
陸晚禾去看病的醫館離侯府並不遠,幾乎隻隔有兩條街的距離。
如此巧合的方式,在許清看來,都像是被精心準備好的戲碼一樣,準備上演一場好戲。
許清趕到時,整座醫館空無一人,大堂兩側排著一個個朱紅色的藥櫃,櫃門上貼著各式各樣的藥名,讓人目不暇接。
空氣中呈散出獨特的藥材香味,讓人鼻頭一緊,精神一振。
從外表上看,這似乎隻是一座普通的醫館,但同行跟來楊纖凝都能覺察到,館內透著一股不祥的氛圍,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楊柳趕去通知楊沁的時候,楊纖凝也在一旁。
聽聞此事與三房陸晚禾的事情有關,楊纖凝就讓楊沁不要出麵,由自己這個許家人前往。
到達醫館的,最終隻有許清與楊纖凝二人。
“你來了?”
還未往館內更深處走去,身著白色素衣的陸晚禾就突兀的出現在二樓階梯上,用一雙妙目打量著來勢洶洶的夫妻二人。
她身姿婉約,容顏清秀,今日的穿著打扮宛如塵不染的白色荷花,出淤泥而不染。
一切的一切,都與周邊陰暗的事物環境格格不入,大相徑庭。
“原本還在想,昨夜的那道影子是不是自己生病時產生的幻覺,現在看來……應該是季夏那丫頭躲在院子裡看到了我的舉動,將這件事報給了你。”
陸晚禾對許清的到來並不驚訝,而且她能猜到自己露出的馬腳在哪。
“果然,不該心慈手軟的……可能在侯府的日子待久了,連人都變得木訥遲鈍了。”
許清冷冷的聽到現在,再難聽到她自言自語,大聲斥責道:“丹陽郡主,你究竟還要捉弄我到何種地步?難道當初放你一馬,還不能讓你停手作罷嗎?”
“嗬嗬……”
撐著走廊護欄的“陸晚禾”,忍不住輕聲笑了起來,她用袖口掩嘴嬌笑,模樣與姿態都與以前的陸晚禾彆無二致。
“夫君,您說的這是哪句話呀?您在公主府內放的可不是我,而是您的摯愛……真正的陸氏,陸晚禾呀。”
許清聞言麵色呆滯,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對方。
他雖然猜到了一些門道,但也不敢相信“陸晚禾”口中的事情。
公主府內的丹陽郡主在失勢之後,任刀任刮,但她的言辭依舊與平時彆無二致,怎麼可能會是那個沉默寡言,溫柔禮貌的陸晚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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