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媽又說,“囤囤睡在你旁邊的兒童床上,有需要的時候就用手捶捶床沿,這孩子一般都是淺睡眠狀態,一點點聲響都能醒來的。”
“嗯。”時穎喉嚨又發了一個音。
可是,她又怎麼會去打擾一個明天還要上學的孩子?
這家人對她的恩情,她真的無以為報,特彆特彆感動。
黑暗中,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思緒飄遠了,如果說當時突然得知盛譽娶了彆人她是震驚的,是生氣的,那麼現在冷靜下來,她似乎能夠給自己一個解釋。
往日的點滴回蕩在腦海裡,重疊著,那些曾經的誓言與美好如此真實,時穎相信他是有苦衷的。
他一定是為了盛家的顏麵……新娘失蹤,這無疑是給盛家抹黑的一件大事。
盛家啊,豪門中的豪門,怎麼可以在這場舉世震驚的婚禮上出亂子?
轉念一想,她真的可以理解他,說不定這是奶奶的提議。
所以時穎覺得,她還是應該打個電話給盛譽……如果真的不是她所想的這樣,她至少可以問問他為什麼。
她不能被甩得不明不白,她至少得知道原因。
嗯,就這麼決定了,明天早上打個電話給他,免得自己心裡也堵得慌。
這個夜晚,對於盛譽來講是漫長的……
對於時穎來講,亦是漫長。
兩人都是徹夜未眠,心係著彼此。
嘉城,天驕國際頂樓,那個沐紫蔚曾經站這兒揚言要跳樓的位置。
盛譽和司溟各拎著一瓶陳年拉菲,迎著呼呼晚風,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
盛譽始終沒有開口講話,他將目光拉向不遠處超級繁華的夜景,那些燈光綽影裡,他看到了自己的孤獨與無助。
司溟出於擔心,“盛哥,利用沐紫蔚如果被時小姐知道,會不會解釋不清?她畢竟還有活著的可能,而沐紫蔚是凶手。”
這個問題盛譽不是沒考慮過,他無奈地捏了捏眉心。
“項寬懷太狠,我彆無選擇。比起小穎被他虜走,我更希望她平安,隻要她平安,哪怕被她誤會一輩子,恨我一輩子,我都願意。”他聲線低沉,眸子裡透著抹隱痛。
能聽出盛哥心裡的糾結與難受,司溟心情也黯然,不是自己不儘力,隻是這樣找人真像大海撈針,需要時間。
迎著晚風,司溟陪伴著他。
過了好長一會兒,盛譽再次開口,“司溟,嘉城周邊每個地方,每家每戶都不能放過,必須給我仔細地尋找,而不是逢人就問,必須挨家挨戶地搜。”盛譽轉變了策略,“態度必須好,不能嚇到居民們。”
“好。”
“所有人力全用到這件事情上,暫時留著項寬懷。端掉他是遲早的事。”盛譽有自己的計劃,“隻要找著小穎,下一步就是殲滅這個姓項的組織。”
“好。”
司溟知道,眼下沒有什麼比尋找時小姐更重要。
一天找不著,她的危險就增加一分。
同樣的夜晚,金峪華府。
四樓佛堂裡,燈火通明,一樽觀世音菩薩盤腿連著蓮花坐在案台上。
麵前地板的拜墊上,老佛爺穿著旗袍跪在那裡,手裡的佛珠一顆接一顆地撥動著,嘴裡念念有詞。
複合門是虛掩的同,屋子裡格外寂靜。雙清輕輕推開一條縫,看到老人跪著的側顏,她心疼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