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穎盛譽!
盛譽轉眸看了看他,“你呢?見到鬼了嗎?”他很少跟人這樣聊天,是真心拿書文當朋友。
“曾經見到過。”書文坦白,腦海裡閃過那女孩的模樣,“一個很有個性的女鬼。”那語氣裡還是有些遺憾的。
他將視線拉向遙遠的天空,書文輕歎一口氣,對於那段記憶他一直埋藏在心裡,不曾對任何人提起。
這樣的夜晚很清靜,環境好空氣清新,也容易讓人懷舊,書文說,“但緣份這東西很重要,有時候並不是彼此不合適,是因為相遇在錯的時間裡吧,所以我們隻是彼此的過客。”
盛譽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遺憾與傷感,他在那段感情裡一定受了傷,而且一定還愛著對方。
“書文,還愛嗎?愛就要去追求吧,隻有努力才會幸福。”盛譽以過來人的口吻說道,“有時候緣份那就是自己製造的。”
這讓書文想起了自己與梁諾琪的相遇,盛譽這話是對的。
“……”但書文沒有明確說什麼,他又輕歎一口氣,“感情的事情我暫時不會考慮吧,畢竟媽媽現在身體不好,比起感情與事業,我更在乎我媽的身體狀況。”
盛譽了解他的身世,當然也能理解這些年他與母親相依為命的點滴,在這樣一種背景下,唯一的親情是最珍貴的。
淑惠是一位偉大的單親母親,一個人把兒子培養長大,而且還培養得如此優秀,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盛譽了解書文的一切,所以他很欣賞他,甚至很崇拜他。
“你媽的病情就放心吧,有顧之在,一切都會有轉機的。”盛譽安慰他,“顧之接手的病例從未失敗,隻要他願意接手,那就一定還有救。”
“嗯,我也相信他。”因為顧之給人的感覺博學睿智且沉穩。
“書文,你之前不是考慮要把分公司弄到嘉城來嗎?我幫你看好了一塊地,建築風格你有設計的餘地,那些已經建好的樓盤可能不合你的心意,有時間的話我領你去看看吧,在西郊,接近穆氏。”
書文卻皺了皺眉,他深邃的目光看向遙遠天際,聲音低沉,“不用了,我現在不想在嘉城多呆一天,這次離開可能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這座城市令他覺得壓抑。
“……”一時間盛譽也沒有多說什麼,他理解他的心情。
過了一會兒,書文主動開口,“盛譽,我知道你跟南宮莫是好兄弟,甚至比跟穆亦君關係更好吧?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或是勸告,你是怎麼想的?”“你同樣是我的好兄弟啊。”盛譽與之並肩而行,他表達了自己的看法,“時過境遷了,其實如果你經常看報道的話也應該知道的,你父親跟南宮莫的母親很恩愛,你奶奶把他往骨子裡疼,這些年婆媳之間也
相處得很愉快,南宮家是優秀豪門的典範,海貝集團發展迅速,整體來講是很幸福的一家人啦。”
“對啊。”書文笑了笑,他聲音低沉,“他們的幸福是奠定在我媽媽的痛苦之上,有時候想想我也挺為難的,拆散這個已經幸福的家庭是很殘忍,但是這卻是我媽媽畢生的心願。”
盛譽伸手搭上了他肩膀,想給他一些力量與安慰,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幫他,其實盛譽也是左右為難的,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南宮家是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家庭危機。
盛譽深知自己不合適插手,他是外人呐。
“其實說實話,我個人倒沒什麼的。”書文陪他往院子深處走去,他第一次對彆人敞開心扉,因為書文的知心朋友並不多。
盛譽說,“我知道,你可能看得更淡一定。”“缺失父愛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早就已經習慣,況且這個世界上有這麼多單親家庭的孩子,我有高學曆,有自認為很好的涵養,也有自己一帆風順的事業,我很知足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但我不能不考慮我
媽的感受,她把我養大並不容易,而且是在異國它鄉,我父親是壓在她胸口的一道傷疤,因為媽媽得了這麼嚴重的病,所以我才願意陪她回來的,願意儘可能替她所謂地彌補遺憾。”
是因為他真拿盛譽當朋友,所以才會跟他敞開心扉說這些。
盛譽很難過,心情也是沉重的。書文又告訴他,“以前媽媽提過要回來,但每次都被我製止了,我覺得事情過去了那麼多年,完全沒有必要再糾纏不清,畢竟已經離婚了,這樣糾纏隻會降低自己的身價,其實我媽可以過得更好,但前提是
她的心態要好,我懷疑她會得癌症也是因為心裡積鬱已久吧,我媽這些年過得不快樂,從來沒有真正釋懷。”
“或多或少應該有些關係的。”盛譽應了一句,“所以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替她解開心裡的結。”
今晚的話題有點沉重,歎息聲也不少。書文語速不快,亦如他的步伐,“有時候我也會看你們這邊的新聞,或許我爸和符音才是最好的一對吧,媒體說他們結婚以後從來沒有吵過架,這在夫妻之間來講很難得。但我媽不一樣,我聽我媽講她和我
爸在戀愛的時候總是發生爭吵,三天就有一次想掐死對方的衝動,但是在那樣相愛相殺的年代裡,他們還是彼此深刻地愛上了對方,並且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晚風柔柔地吹來,夜來香的味道特彆好聞,令人心醉。
偌大的院子裡那些路燈不是用杆子撐起來的,而是從地上“長”出來的,一盞盞透明的蘑菇小燈,好看又實用,光線無比柔和。
院子裡處處是怒放的薔薇,各種名貴的品種。
盛譽聲音低磁,他開了口,“我聽南宮莫也說過,他爸很寵愛他媽,家裡從來不吵架的,和他奶奶之間的關係也很好,我見過他媽媽兩次,是個知書達禮的女人,看上去很好相處。”
書文唇角輕揚,他轉眸看了看他,語氣輕鬆,“先不說這事兒了,說說上次咱們談到的項目吧,你看過了嗎?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我願意洗耳恭聽。”“洗耳恭聽?”盛譽覺得他言重了,他說,“書文,你可有你的商業帝國啊,不管在房產還是影視界,或是輕工業那可都是行業內的翹楚,頂多就是一起交流探討吧,怎麼能讓你洗耳恭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