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澤,中午你到飯店去吃可以嗎?錢不夠的話臥室床頭櫃的抽屜裡有……”
跑出衛生間的鐘彥一邊扣扣子一邊機關槍一般飛快的說。林琪被他的樣子嚇了一跳他的頭發亂糟糟地像個雞窩,耳後腮下還有白色泡沫,胸前一大片水漬,衣服後麵黑乎乎的一道印子,似乎是蹭上了什麼地方的汽油。
鐘彥對自己糟糕的外形毫無所覺,從廚房拿了一塊饅頭叼在嘴裡,甩了拖鞋去套鞋。
“喂!”
剛拉開門,鐘彥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極冷淡的聲音。
不是吧?他已經遲到整整一個早上了啊!
鐘彥心裡已經流淚了,但還是掛上一個比哭都難看的笑容,把饅頭拿在手裡,轉身溫柔地問“怎麼了,小……談澤?”
“早上有你電話,”微生茉淡淡地道,“說你今天不用去上班。”
“哈?”
鐘彥傻乎乎地問,饅頭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微生茉神色不動,像沒聽到一樣看著電視裡哭哭啼啼的肥皂劇。
“哈,哈哈,哈哈哈。”
鐘彥看著沙發上麵無表情的少年,乾笑幾聲,心裡已然是淚流滿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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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手上的案子完成了最後的收尾後,談軒辰匆匆趕回家,淩晨的夢始終讓他心裡不安。一進門,就看到他那個許久未見的兒子窩在沙發裡看電視,係著圍裙的鐘彥正往桌子上端一盆蝦皮紫菜湯。聽到門開的聲音,兩人一起朝他看來。
連續多日的死屍、懸疑、搜集證據,不眠不休地監視調查,整個世界都仿佛籠罩在一層焦躁陰暗中。驀然見到這麼家居和睦的一幕,談軒辰不禁愣怔。
“回來了?”鐘彥高興地說,“吃飯了沒?”
“……沒有。”談軒辰看了一眼已經把目光轉回電視上的兒子,麵上閃過一絲不悅。
“那快去洗手,今天我燒了帶魚。”鐘彥在桌上擺了碗筷,解下圍裙道“談澤也來吃飯,電視等會兒再看?”
感覺到那個需要叫父親的男人目光犀利地盯著自己後腦勺,微生茉無奈地丟下遙控器,磨磨蹭蹭地朝餐桌走去。
談軒辰洗了手換了衣服出來,見其他兩人都坐在餐桌邊等著自己。當警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砸下一堆案件來,尤其特支隊,忙起來連喝口水的工夫都沒有,因而他們從沒有等人吃飯的習慣,吃飯的速度也都很快。
所以,鐘彥必然是看著談澤要等,才一起等著的。
想到這,談軒辰的臉色緩和了一些。
“吃吧。”他拉開椅子坐下說,“以後不用等我。”
微生茉端起碗,筷子把那粒粒晶瑩純白的米飯戳的不成樣子,才勉強試探著吃了一小口。
熟悉的甜香在齒間溢開,正如遙遠記憶中的味道。
微生茉先是一喜,繼而一驚,粗略檢查了一下身體後,臉色大變。
這具早就被他判定為生機儘失而“死亡”的身體,正在緩慢但持續地“活”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