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王者!
磅礴的大雨,很冷。
他跪在王的宮殿前已經五天了,即將迎來第六天的黎明。
--一直跟隨著他的王就是他的幸福,哪怕他隻能站在王的身後,永遠也沒有能和王並肩同行的一天。
他所追求的幸福,隻是如此……如此地卑微。
可是為什麼?
為什麼他連想伴同王一同死去的願望也不能達成?
無數的族人都在為王留下他的決定而歡慶,部屬們都在為王睿智的選擇而高讚……他卻隻覺得他的世界崩塌,他的王要將他舍棄了。
忽然,他聽到一陣腳步聲,熟悉的,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中的腳步聲。
他顫顫地抬起頭,看見了他的王,他艱難地蠕動蒼白的嘴唇,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王,雨下得很大,您不該出來……您尊貴的身軀不該被這冰冷的雨水淋濕……他想為他的王擋去雨水,但喪失力量的雙腿令他根本無法站起。
雨水很快地淋濕了王的一身,而他卻不能為他的王做些什麼。
他其實對自己感到羞愧,明明他曾經對他的王許下誓言,會完全遵從王的命令……但現在他卻跪在這裡,希望王能收回不讓他殉葬的命令。
王,請原諒他的自私,他就是想這麼自私一次。
就隻要這麼一次。
蕊蕊是個非常儘責的家養小精靈,對於鄧不利多的每個吩咐,它連一秒鐘的懈怠也沒有過。
幾乎就在時鐘的定時鈴聲響起的同時,蕊蕊便出現在青年的身旁,動作一氣嗬成卻又不會粗魯的給昏迷的青年灌下一瓶補血劑。
但也許就算蕊蕊稍微粗魯一點,這名青年應該也不會有什麼反應……蕊蕊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人,傷得很嚴重很嚴重,可是就算在睡夢中也沒有為身上的傷口皺過眉頭,或是發出一聲痛哼。
“再來是三個小時後的生死水。”蕊蕊一邊提醒著自己,一邊整時鐘下一次的定時鈴。
而那隻是一瞬間,更貼切來說隻是一刹那,一道人影從桌邊的陰影竄了出來,隨即室內暗藏的連續十個全身束縛咒發動--那道人影立刻被石化在原地。
那道突然竄出的人影讓蕊蕊有些嚇一跳,雖然鄧不利多先前已經告訴過它安裝陷阱是為了捉侵入霍格華茲的外來者。
侵入者是個長相英挺的男人,全身穿著怪異的盔甲,蕊蕊卻覺得有些熟悉……對,雖然有些不同,但和躺在床上的那名青年的穿著相當類似。
“我沒想到會這麼容易抓到你。”鄧不利多出現在密室內,望著那道人影這麼說。就算咒語對這些怪異的人隻能起到一點作用,但連續咒語卻能達到鄧不利多預想的目標。
儘管男人已經被石化咒定住,可是鄧不利多仍然不敢大意,他擔心會發生和那名青年相同的情況--不用咒語便會自動出現並且攻擊的武器。
鄧不利多也不能使用昏迷咒,因為一旦對方昏迷,他又會陷入同樣膠著的情況……男人在外界躲藏了這麼多年,應該已經學會他們的語言才對。
等了許久,也沒有武器憑空跑出來攻擊,鄧不利多心想或者眼前的男人沒有那種能力,不過他仍是沒有一刻鬆懈。
鄧不利多揮動了魔杖,讓男人可以發出聲音。
“我記得當初在德國時,你還有另一位同伴……請問你的那位同伴現在在哪裡?”
男人沒有回答,反倒露出微微一笑,“鄧不利多教授,你不需要這麼緊張,我的武器不像阿爾加斯的銀戟,能夠隨主人的意識出現攻擊。”
他果然會說他們的語言,而且還說得非常流利。鄧不利多也露出微笑,卻依然保持著戒備。
“他原來是叫阿爾加斯啊……這幾年來他完全沒有跟我們溝通的意願,讓我非常的困擾。”
男人讚同著鄧不利多的說法,語氣微帶無奈地說“是的,當初他一發現我們,也是一聲招呼都不打的就立刻和我們戰鬥起來,讓我們的任務宣告失敗,甚至還因此流落到這種地方來。”
從男人的話中,鄧不利多捕捉到幾個關鍵的字眼,可是基於對男人的背景來曆完全陌生,他也無法就那幾個關鍵字眼作深入的解析。
“這位擅自進入學校的陌生訪客,我還不曉得該如何稱呼你?”
“我是雷--雷就是我的姓,也是我的名字。我們不像你們一樣,姓名都會分開。”
“這很奇特。”鄧不利多如此說。
雷笑著回答“對我們來說,你們也很奇特。”
“雷先生,和你的聊天很愉快,我也很想繼續和你聊天下去……可是如果方便的話,能否麻煩請你先告訴我,你的另一位同伴在哪裡嗎?”鄧不利多轉換目光,臉色立即凝重了起來,“我的感覺告訴我,你的同伴和你相同,都潛入了霍格華茲。”
聞言,男人的眼中急速閃過一絲寒芒,“鄧不利多教授,你的感覺很敏銳,我的那位同伴確實潛入了霍格華茲,而且你也見過他了。”
“我見過他了?”鄧不利多蹙起的眉心慢慢擰緊,他隱約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是的,他快到了。”
雷諱莫如深地衝鄧不利多笑了笑,隨之而來的,是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響。
在鄧不利多感到詫異時,雷已經代替他開口答應。
“請進。”
門打開了。
鄧不利多緩緩瞪大了眼,踏進密室的人居然是--湯姆馬沃羅裡德爾。
即使被分入了斯萊特林,卻和他那位與眾不同的父親一樣,依舊獲得他欣賞的學生。
在湯姆之後,踏進密室的還有另一名學生,鄧不利多對他的印象也同樣深刻,雖然學習成績不出眾,但仍以麻瓜出身的巫師身份在斯萊特林站穩了腳步--克萊文歐曼。
接著,鄧不利多很快地就分辨出這兩個人當中,誰是雷的另一位同伴。
因為克萊文的手精準而迅速地掐製住湯姆的脖子,而湯姆的眼神沒有一點驚訝,隻是在看向鄧不利多時表達出了他毫不掩飾的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