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語氣卻並沒有遺憾,充滿了一種習慣於山村生活的平淡,沒有太多抱怨。
不會像普通城市婦女,農村婦女一樣像她這樣的年紀隻要一說起來就會抱怨命運不好,抱怨自己的丈夫沒本事。
套用農村人的習慣話來說就是“認得當初怎麼樣,現在就不會這個樣了。”
“麻二嬸,我聽麻老爹叫你的名字叫佳佳,這名字取得很超前,也很好聽,那你姐姐又叫什麼名字。”黃爭還是在問著。
“哼哼,有什麼好聽不好聽的,姐姐小名叫家裡,我的小名叫家家。
讀書時人家老師要學名,那時老師也聽不太懂,就給隨便寫成佳妮、佳佳了。
那都是老師有才華,到沒想過名字好聽不好聽,山裡人叫著順口而已。”麻二嬸嘿嘿一笑對於自己的學名能被小一輩的人喜歡,心裡其實還是很開心的。
所以也沒有任何顧忌就把黃爭要知道的事講清楚了。
黃爭也是十分滿意,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確認林佳妮其實也是苗寨走出去的大學生,正是麻二嬸的姐姐,出去後改為林姓。
在那些年還真可以稱得上山村飛出的金鳳凰了。
“麻二嬸,如果說你姐姐佳妮如果不是如此優秀,那麼說不定你就可以讀好書考取大學,走出一片山村,現在說不定已經是有錢人,當官的富太太了。
更何況麻二嬸年輕時一定是苗寨裡的一枝花。
現在你恨不恨你姐姐佳妮呢?”黃爭以己度人,覺得像麻二嬸這樣的人多少都會抱怨命運不公,抱怨姐姐能讀書自己卻要守在家做農活。
“小老俵,你說的是你們漢人吧!
兄弟姐妹本是手足,可這些年你看鎮子裡,兄弟為爭田爭地打得你死我活的讓人害怕。
我們苗寨裡就不會了,她是姐姐從小就照顧我,雖然我隻小她歲半,但從小就是她帶著我,背著我,她對我可好了。
我怎麼會抱怨呢,都巴不得自己把家裡的活都做完了,讓她好好讀書考得好點。
我們苗族人姐妹是真姐妹,兄弟是真兄弟,那裡像你們漢人跟誰都是兄弟姐妹,又跟誰都捅刀子!”麻二嬸對漢人十分不屑一顧。
但黃爭聽在耳中卻無力反駁,漢族人確實是這樣的。
像麻二嬸這種犧牲自己成全兄弟姐妹的還有很多很多。
但大部分知道的例子都是窮人家的孩子,山村的姐妹兄弟。
正是家貧品高。
“說得是,那這個姐姐知道你和我師傅的事嗎?”黃爭雖然覺得這樣問十分唐突但他卻不得不問。
“姐妹的事當然會知道的,而且後來她還要幫我介紹外麵的男人,讓我嫁出去,可我都不願意。
後來我嫁了兩個來幫工一時男人都死了,沒有一個陪下來的。
想想你師傅當年說的,其實怕是因為我是克夫命他才不敢喜歡我的,亦或者是他已經有了心上人。
不過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們苗族女人一輩子隻會喜歡一個男人,嫁不嫁其實都無所謂的。
喜歡是喜歡,過日子又是過日子。”麻二嬸說得十分輕鬆,說完站起身來抖了抖身上的衣服。
“麻二嬸要回去了!”黃爭也站起身,知道沒有什麼可問的了!
“小老俵,有空來家坐,我要回去伺候家裡的牛馬了!”麻二嬸說完黃爭幫他把背籮背起就向寨子走去!
黃爭在想麻二嬸是一個真情的人,一生或許隻愛過他的師傅。
那林佳妮呢會不會與莫靜梅的媽媽方倩悠扯上關係,與麻二嬸和郭老師之間有沒有關係。
據馬乘風自己說,方倩悠也非自然死亡,也是他下的手,而他後麵的金主又會是誰呢?
這些問題還真是讓人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