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黑夜詭譎的不正常。
寧王一雙鋒銳的目光靜靜盯視著一身吊兒郎當的謝東哥。
當日在蛇窟他中了謝璟令設的埋伏,還差點被炸死的事他沒說。
明知謝家那邊躺著的是個假宋悅意他也沒向人揭穿。
一直以來,自己以為他是怕了寧王府,怕了他周澈成的手段才選擇了閉嘴。
回京後他還請辭廉訪司副使一職,自己認為他已被嚇破了膽,才會乖乖的躲在角落裡當縮頭烏龜。
可是沒想到,他今日竟然敢當眾提起那些本不能為人所知的事。
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底氣?
難道他就不怕自己再弄死他一次?
想到這裡,他麵上卻似長兄般語重心長道:“東哥,你年少好奇心重是好事,可是身為廉訪司副使,應當也要知道一些人情世故了。”
“哪些話該說,哪些話不該說,你應該回去讓侯爺和侯夫人好好教教你。今日你是在本王麵前,本王性子向來仁義寬厚,肯定不會與你計較。但是他日若遇到了那蠻橫不講理的,你可能有大虧要吃。”
謝東哥淺淺勾起唇角,不著意地笑道:“王爺,聖上既然親自任命我為廉訪司副使,想必看中的就是我年少有血氣,任何不平事都喜歡查出個子醜寅卯來。越是蠻橫不講理的,我越是要仔細地查,就怕他們養成草菅人命的不好習慣禍害百姓。”
寧王孤傲的臉漸漸沉了下去,“既知聖上看重你,你應當更加珍惜羽翼,不可妄言。那謝璟令好歹也是你的兄長,你不稱他兄長也就罷了,還左一個謝璟令,右一個謝璟令,傳出去,叫外麵的人如何看待侯爺?”
謝東哥嗬然一笑,“王爺就是王爺,自幼受名師教導,無數禮義教條熏陶,出口就是不凡,讓人佩服之至。受教受教。不過我剛才也說的是真心話,陳大哥的家事是事,謝家的家事也是事。如果王爺厚此薄彼的話,到時候我這個年少血氣的人可能也要像王爺一樣多管閒事了。”
說了半天,他就是在明裡暗裡罵寧王手伸得太長,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寧王臉色頓時又黑又沉,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在場之人眼見二人唇槍舌箭,都絲毫不讓,大氣都不敢出。
唯有寧王妃怕寧王跟個毛都沒長齊的少年人爭執失了身份麵子,故意打岔道:“來人,去看看,宋二姑娘怎的還沒有來?”
她話音剛落,那護衛已帶著宋悅意和謝安辭以及留雲一起走了進來。
幾人齊齊向寧王和寧王妃見了禮,寧王生生忍著一身怒氣,隻冷冷地看向宋悅意。
以前聽聞宋侍郎的長女長得明豔動人,養在深閨不僅琴棋書畫樣樣俱會,且才思敏捷,學識廣博。若不是早有婚約,不知有多少青年才俊會上門求娶。
在隨州時他並未見過她,隻見過那個假的,覺得不過如是。
宋二姑娘被接回來後,據說與她的雙生姐姐長得極為相似,沒想到會長得這般豔若桃李,靈動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