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嬸頷首,沒好氣地應了聲。
這前因後果,童以沫並未弄清楚,但蘇漫雪說什麼床單臟了,童以沫也大概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隻好不再多問,自顧自地下樓去了。
蘇漫雪得意洋洋地回到冷夜沉的屋內,誰知冷夜沉突然抓起床單將她卷成了木乃伊,然後連人帶床單一起推到屋內的一間獨立的小隔間內。
“既然你喜歡沒事找事,那麼從今晚起,你就睡在這隔間裡。”冷夜沉黑眸陰鶩地瞪著蘇漫雪,隨即毫不留情地將隔間的門給關上並反鎖了。
蘇漫雪愣了半晌才緩過神來,扭著身子,從床單裡鑽出來,匍匐在門板前,抬起雙手,使勁地拍著門板“夜沉,你這是什意思?快放我出去啊!”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儘管蘇漫雪很吵,但外邊的人聽不到。
劉嬸給冷夜沉重新換好了床單和被褥,並未多嘴問半句,畢恭畢敬地欠身退下去了。
蘇漫雪待著隔間裡惱火不已,剛剛冷夜沉又是在做戲給童以沫看。
他就那麼怕童以沫知道他的心意嗎?
既然,他那麼怕,那麼她就去告訴童以沫,說他冷夜沉對她有非分之想!
蘇漫雪剛這麼一想,轉念間,又覺得不妥。
好不容易讓童以沫誤以為冷夜沉愛的人是她蘇漫雪,她若是再去跟童以沫坦白這裡那裡,豈不是搬起石頭來砸自己的腳?!
冷夜沉現在是騎虎難下,她蘇漫雪都已經以“準大少奶奶”的身份見過冷家的長輩了,而且爺爺和未來婆婆都很喜歡她,那麼她又在擔心什麼呢?
與其跟冷夜沉拚個你死我活,倒不如撮合童以沫和冷晝景,讓童以沫早點給冷晝景生個孩子,徹底斷了冷夜沉的念頭!
蘇漫雪這麼一想,也就不再鬨騰了。
翌日。
童以沫把自己做好的“佛跳牆”端上了桌。
冷夜沉每天是這個家裡起得最早的那個,他換了衣服從樓上下來,腳下步伐格外輕盈。
童以沫正在專心致誌地擺餐盤,所以,冷夜沉已經走到了她身後,她都未發現。
“這是什麼?”
身後突然傳來冷夜沉的聲音,將童以沫嚇了一跳。
“大哥!”童以沫手裡拿著餐盤,擋著嘴巴,接著問候了一聲,“早上好。”
“早上好,你做的是什麼,給我盛一碗。”冷夜沉很自然地拉開椅子,在餐桌前坐了下來。
童以沫連忙給冷夜沉盛了一碗湯,端到了冷夜沉的麵前,回答道“是連醫生想吃的佛跳牆。”
“你會做這個?”冷夜沉抬眸很意外地瞥了童以沫一眼。
童以沫在冷夜沉的對麵坐下,微笑道“小時候見外婆做過,不過外婆給我做的是野食版的‘佛跳牆’,也就是一些野菜和野味一鍋燉。我外婆做的那種,比我做的這個味道更香!”
“你小時候是你外婆帶大的?”冷夜沉隨口問道。
一提起外婆,童以沫就有說不完的美好回憶,忍不住向冷夜沉滔滔不絕起來“小時候,我跟著外婆生活在大山腳下,有農田,有果樹,有菜園,我還養過小貓小狗和兩隻小羊。每次上山,外婆除了帶著我一起識彆藥草以外,還會背上弓箭,經常就地獵取食材,天上飛的斑鳩,溪水裡遊的魚,窪泥裡藏的蝦蟹,地上跑的野兔,草堆裡長的野菜,腐葉下埋的菌菇,隻要是能吃的,外婆都會帶回去給我做一頓豐盛的飯菜。我燒柴看火,外婆下廚,香噴噴的飯菜出鍋後,我和外婆就圍著黑乎乎的灶台吃飯。那飯菜的味道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美味”
那是她小時候最幸福難忘的時光,可是,童以沫總覺得自己的記憶裡好像還少了誰。
有人曾經在她最美好的時光裡出現過,但那個人,她好像忘卻了。
然而她說著說著,聲音就沒了。因為,她發現,大哥隻是自顧自地吃早餐,似乎壓根就沒心思聽她嘮叨過去的事情。
突然間,周遭安靜了。
“怎麼不說呢?”冷夜沉抬眸看了童以沫一眼。
童以沫怔了怔,尷尬地咧嘴一笑“我、我說完了。”
“很有意思。”冷夜沉淡淡地應了聲。